自那晚之后,葉聽白徹底撕下了“窺伺者”的偽裝。
他不再滿足于夜里隔墻而立,而是開始在白天,也堂而皇之地出現(xiàn)在沁芳閣。
有時,他會帶著安哥兒在院里站一會兒,目光卻像釘子,牢牢釘在荷娘身上。
有時,他會直接踏入她的房間,什么也不說。
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笨拙地用單手給孩子換尿布,或者整理床鋪。
荷娘手上的燙傷,太醫(yī)每日都來換藥。
可葉聽白不放心,又從私庫里翻出最好的玉肌膏,親自送了過來。
他恨不得想親自上手,一想到能觸到她細(xì)膩滑嫩的肌膚,就忍不住耳根紅。
荷娘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她不敢不從,只能當(dāng)著他的面,小心翼翼地解開紗布,一點(diǎn)點(diǎn)將冰涼的藥膏涂抹上去。
他的目光就那么一寸不落地膠著在她的手上。
荷娘只覺得那目光比燙傷的傷口還要灼人。
她心里明白,這位閻王爺,對自己的心意不再單純。
可是兩人之間天差地別的身份,注定走不到終點(diǎn)。
甚至還可能,像上次一樣。
葉聽白不可能時時刻刻在后宅里守著她,她極大可能被悄無聲息的弄死。
她必須逃。
荷娘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侯府的地形,尤其是后院通往外面的那幾條小徑。
她甚至借著給安哥兒縫制小衣裳的機(jī)會,向王嬤嬤比劃,說自己想家了,想……回家探親。
王嬤嬤看著她滿是祈求的眼睛,心里嘆了口氣,終究還是將這話傳給了侯爺。
當(dāng)天晚上,葉聽白就來了。
他一腳踹開沁芳閣的院門,帶著一身風(fēng)雨欲來的煞氣,堵在了正準(zhǔn)備熄燈的荷娘面前。
“你想走?”
他的聲音很低,滿身冰寒。
荷娘嚇得連連后退,后背重重抵在了冰冷的墻壁上,退無可退。
他步步緊逼,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。
“你想回哪兒去?回到那個五十兩銀子就能把你賣了的家?還是回到那個能隨手打斷你爹腿的京城?”
他每說一句,就往前逼近一分。
荷娘被他逼得縮在墻角,渾身發(fā)抖,只能拼命搖頭。
葉聽白看著她驚恐的模樣,心里的暴戾不減反增。
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,強(qiáng)迫她抬起頭,眼底是她從未見過的瘋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