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侍奉的老太監(jiān)王德安,在心里無聲地嘆了口氣。
又是這樣。
每當(dāng)圣上處理完棘手的朝政,或是夜深人靜之時,總會看著這幅畫出神。
畫中人,是先帝欽點的罪臣之女,張如許。
是圣上至今都無法釋懷的痛。
“陛下,禮部侍郎陸羽,求見。”殿外傳來通報。
“陸羽?”文帝從畫上收回目光,揉了揉眉心,“讓他進(jìn)來吧?!?/p>
陸羽此人,青年才俊,行事穩(wěn)妥,他一向是欣賞的。
陸羽緩步走進(jìn)御書房,行至殿中,恭敬下拜。
“臣,陸羽,叩見陛下?!?/p>
“平身。”文帝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,“秋狝儀典之事,準(zhǔn)備得如何了?”
“回陛下,諸事順?biāo)??!?/p>
陸羽站起身,卻沒有立刻匯報公務(wù),而是沉默了一瞬,才緩緩開口。
“臣今日前來,除公務(wù)外,還有一樁……陳年舊事,想請陛下一觀。”
王德安在一旁聽得心頭一跳。
只見陸羽從袖中取出一物,雙手奉上。
那是一方絲帕,絲帕上,靜靜繡著一朵金絲暗紋荷花。
形態(tài)古樸,卻靈動非凡。
文帝的目光觸及那絲帕的一瞬間,整個人如同被雷電擊中。
他猛地從龍椅上站起,幾步?jīng)_下臺階,一把從陸羽手中奪過!
他的手在抖,連聲音都在抖。
“它……它怎么會在你手上?!”
這是他當(dāng)年親手所贈,是他與如許的定情之物!
陸羽垂下眼簾,聲音平穩(wěn),卻字字如驚雷。
“回陛下,臣在一女子身上,見到了此物?!?/p>
文帝雙目赤紅,死死盯著他:“誰?!那女子是誰?!她現(xiàn)在何處?!”
“那女子,名喚荷娘?!?/p>
陸羽抬起頭,迎上文帝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,一字一頓地說道。
“如今,正在景誠侯府。”
“是景誠侯,葉聽白的夫人?!?/p>
他猛地從龍椅上沖下來,一把抓住陸羽的衣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