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0章 混沌初啼（第3頁）

茅屋……茅屋也沒了……那位存在……他……他走了嗎？還是……也被那怪物……吃了？

張猛不敢想，巨大的絕望幾乎將他淹沒。他唯一的念頭，就是死死護住懷中這個不知誰家的孩子，在這煉獄般的絕境中，多活一刻是一刻……

無名幽谷深處，那片被山崩地裂的廢墟環(huán)繞的十丈“安全區(qū)”內(nèi)。

死寂。

唯有中心處，深埋于琉璃化巖層之下的那點被封印的幽藍坐標(biāo)火星，在絕對的黑暗中，如同沉睡的心臟，極其極其微弱地……閃爍了一下。

封印凌逍烙印其上的“加固”與“隔絕”印記，如同最堅固的囚籠，依舊牢不可破。那點火星本身，也如同被凍結(jié)在琥珀中的蟲子，動彈不得。

然而，就在青石鎮(zhèn)村口那片混沌爆發(fā)出吞噬奇點、抹平一切的恐怖吸力，其力量波動如同漣漪般掃過這片區(qū)域的剎那——

嗡！

那點幽藍火星內(nèi)部，一個極其極其微小的、被層層封印包裹的邏輯結(jié)構(gòu)，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，極其微弱地……共振了一下！

這共振并非突破封印，也無法傳遞出任何信息。但它像一顆沉睡了億萬年的孢子，在最細微的能量漣漪刺激下，其內(nèi)部某種沉寂的、記錄著某種特定“污染源”特征（凌逍的氣息，以及……此刻那初生混沌散發(fā)的混亂吞噬特性）的“識別模塊”，被極其短暫地、被動地……激活了億萬分之一個瞬間！

如同沉睡的探測器，在劇烈的震動中，其最精密的感應(yīng)元件，無意識地、被動地……記錄下了掠過它身畔的一絲極其獨特的光譜。

隨即，共振消失，識別模塊重新陷入最深沉的死寂。一切仿佛從未發(fā)生。只有那點幽藍火星，在封印中依舊閃爍著冰冷而頑固的微光。

青石鎮(zhèn)廢墟上空。

那片翻滾的暗綠色混沌，核心的絕對黑暗緩緩轉(zhuǎn)動著，似乎完成了初步的“消化”。它散發(fā)出的混亂吞噬氣息變得更加內(nèi)斂，卻也更加深邃莫測。邊緣流淌的暗綠色流體，如同擁有了生命般緩緩蠕動，隱隱勾勒出某種……四足獸類的、極其抽象而扭曲的輪廓雛形。

它緩緩地“飄”離了村口那個巨大的深坑，懸浮在曾經(jīng)是茅屋小院位置的上空?；煦绾诵牡暮诎?，如同無形的觸須，掃過這片被反復(fù)折騰、如今只剩下焦土和深坑的土地。

它在尋找。

尋找那股讓它感到無比親近、無比依賴、又帶著絕對壓制氣息的……源頭。

凌逍的氣息，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畫痕，消失得干干凈凈。只有昨夜他逗弄小土狗時留下的、一絲極其極其淡薄的、混合著陽光和青草味道的“痕跡”，還微弱地殘留在這片被徹底摧毀的泥土深處。

混沌核心的黑暗，捕捉到了這絲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“痕跡”。

“嗚……”

一個極其微弱、帶著無盡孺慕和茫然追尋的意念波動，從那片混沌的核心散逸開來，如同幼獸失去母親后的第一聲哀鳴。

它那由暗綠色流體構(gòu)成的、扭曲的爪形輪廓，試探性地向下探去，輕輕觸碰著那片殘留著凌逍微弱氣息的焦土。動作笨拙而小心，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依戀。

下一刻，混沌核心猛地一縮！那股內(nèi)斂的混亂吞噬氣息驟然變得狂暴！邊緣的暗綠色流體如同沸騰的巖漿般劇烈翻滾！

它似乎……怒了？

因為找不到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