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1章 金輝斷鏈與歸墟鳴響（第4頁）

但危機遠未結(jié)束。體內(nèi)的邪嬰和蝕骨殘魂能量只是被暫時凍結(jié)、壓制，并未被消滅。一旦解凍……而那連接云端的生命鏈接，似乎也……

他下意識地“抬頭”，試圖感應那來自云端的、曾給予他偉力的金色鏈接。

然而，識海中那輪金色烈陽傳遞回的，只有一片……**冰冷**的……**虛無**。

那條無形的生命鏈接……**消失了**？

或者說……**被徹底斬斷、污染、隔絕**了？

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和冰冷，瞬間淹沒了張猛剛剛獲得清明的意識。

***

深淵上方，裂縫邊緣。

楚瑜（蝕骨）的身影僵立在那里。他左手保持著并指斬出的姿勢，指尖那凝聚了所有殘存力量的污穢劍芒，在斬出之后，已徹底消散。

他成功了？失敗了？

他感覺到自己那污穢怨毒的一劍，似乎成功地將某種污穢的烙印，“污染”在了那條無形的鏈接軌跡上。但他更清晰地感覺到，就在他斬出那一劍的同時，深淵底部，一股令他靈魂都為之凍結(jié)顫栗的古老歸墟氣息……轟然爆發(fā)了！

那股氣息是如此純粹、如此恐怖，瞬間切斷了他對深淵下張猛的所有感知！也切斷了他對那條被污染鏈接的感應！

緊接著，一股源自污穢劍芒被法則偉力湮滅的反噬，混合著蝕骨殘魂意志被深淵歸墟氣息強行抹除的劇痛，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，狠狠刺入楚瑜殘存的識海！

“呃啊——！”楚瑜（或者說，是蝕骨污染后殘留的軀殼本能）發(fā)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嚎，雙眼、口鼻、耳孔中同時噴濺出粘稠的污血！他身上的灰黑骨甲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瓷器，瞬間布滿了更多的裂痕，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呻吟！

他踉蹌著后退，僅存的左手死死捂住頭顱，身體因劇痛和反噬而劇烈痙攣、抽搐。蝕骨殘魂最后的瘋狂意念被抹除，仿佛抽掉了他體內(nèi)最后一根支柱。眼中翻滾的黑芒如同風中殘燭，迅速黯淡、熄滅。

最終，他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和靈魂的破麻袋，軟軟地癱倒在冰冷濕滑的巖石上，污血從七竅和骨甲裂縫中不斷滲出，浸染了身下的污垢。氣息微弱到了極點，只剩下一具被污穢侵蝕、瀕臨徹底崩潰的殘破軀殼，在深淵邊緣無聲地抽搐著。

只有腰間那枚布滿裂痕、幾乎徹底黯淡的瑩白玉佩，在污血的浸染下，發(fā)出最后一絲極其微弱、如同嘆息般的……**嗡鳴**。玉佩深處，蝕骨殘魂最后一點無意識的能量碎片，如同風中殘燼，隨時會徹底消散。

***

九嶷云臺，青灰色懸空石樓。

石樓二層，那噴薄而出的、如同液態(tài)陽光般的璀璨金輝，在法則偉力與污穢劍芒碰撞湮滅、生命鏈接被污染斬斷的瞬間，猛地……**向內(nèi)收縮**！

如同被強行按回瓶中的神光，所有的金輝瞬間收斂、壓縮，重新回到了那枚懸浮的黃金果實內(nèi)部！

果實依舊懸浮在虛空，渾圓、溫暖、純凈金黃。但此刻，其表面那光滑如鏡的黃金色澤深處，多了一道極其細微、卻清晰可見的……**灰暗裂痕**！裂痕如同被污穢墨汁浸染過的傷痕，沿著那道天然的源初紋路蔓延，散發(fā)著令人心悸的衰敗與死寂氣息。

那是蝕骨怨念與污穢劍意污染生命鏈接后，逆流而上，最終……**烙印**在果實本源上的……**傷痕**！

果實散發(fā)出的、那無聲的生命圣詠消失了。石樓內(nèi)充盈的浩瀚生命偉力也瞬間內(nèi)斂、沉寂?？諝庵袕浡环N難以言喻的……**悲傷**與**殘缺**感。仿佛一件完美的造物，被強行玷污、損壞。

石床上，凌逍那一直閉合的眼皮，在第八次指尖輕點后，極其極其輕微地……**掀開**了一絲縫隙。

縫隙之下，并非瞳孔。

而是一片……**深不見底、仿佛蘊含著宇宙生滅輪回的……絕對虛無**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