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25章 點、星圖與蘇醒之瞳（第2頁）

冰藍光芒猛地一收！

原地，老雷的身影消失了。
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個…**人形的暗銀色“節(jié)點”**！

他（它？）的下半身已經(jīng)完全與巨大的殘骸斷裂面融為一體，如同從暗銀色山巖中生長出來的金屬雕塑。上半身勉強保持著人形輪廓，但皮膚完全被流動著暗銀色光澤的、類似液態(tài)金屬的物質(zhì)覆蓋，布滿了復雜、冰冷、不斷明滅的空間法則符文。他的頭顱微微低垂，暗銀色的“眼睛”空洞地注視著前方，沒有任何屬于“老雷”的情感波動。無數(shù)條細密的、由純粹空間能量構(gòu)成的“光帶”，如同神經(jīng)束或根須，從他身體的各個部位延伸出來，深深扎入周圍的殘骸物質(zhì)之中，與整個巨大殘骸形成了穩(wěn)固的、不可分割的能量連接！

一股微弱、恒定、帶著空間錨定感的能量波動，從他（它）身上散發(fā)出來。他不再被侵蝕，但也不再是“老雷”。他成了這片冰冷殘骸的一部分，一個維持其存在和空間穩(wěn)定的…**活體核心節(jié)點**。

“……”

莉亞呆呆地看著那冰冷的金屬身影，張了張嘴，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一股巨大的、難以言喻的空洞感和冰冷的悲傷，如同冰水般瞬間淹沒了她。她贏了？她救下了老雷的“存在”？可為什么…感覺比失去他更痛？

繭內(nèi)的葉塵，通過殘骸的空間律動，清晰地“目睹”了這一切。一股強烈的悲哀和無力感攥緊了他的心臟。老雷…最終還是沒能逃脫成為“容器”的命運，只不過是從一個囚籠，換到了另一個更冰冷、更永恒的囚籠。

“嘖嘖…感人至深的選擇。”

凌逍那令人作嘔的戲謔聲再次響起，打破了死寂，“一塊會喘氣的石頭？不錯不錯，至少還能當個路標用用。小螞蟻，你的品味…很獨特嘛?！?/p>

莉亞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，不是因為傷痛，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！她猛地轉(zhuǎn)頭，那只完好的眼睛死死盯著葉塵所在的繭的方向，聲音如同刮過金屬的寒風：“葉塵！把那個雜種…給我從腦子里趕出去！現(xiàn)在?。　?/p>

葉塵也被凌逍的冷酷徹底激怒了！老雷的犧牲，莉亞的痛苦，這一切在凌逍眼中不過是一場取樂的游戲！

“滾！”

葉塵在意識深處發(fā)出狂暴的怒吼，意念不顧一切地撞向心臟核心那點屬于凌逍的“光”！他不再試圖觸碰或引導，而是帶著純粹的憤怒和驅(qū)逐的意志，狠狠沖擊！

“呵…脾氣都這么大？”

凌逍的聲音帶著一絲被打擾的、淡淡的不悅，如同拂去衣袖上的塵埃，“也罷。這場小鬧劇…也該收場了?！?/p>

話音落下。

嗡！

葉塵心臟核心那點無法形容的“光”，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，極其輕微地蕩漾了一下。

緊接著，一股**極其隱晦、卻帶著絕對位格壓制力的波動**，如同無形的漣漪，從那點“光”中擴散開來，瞬間掃過葉塵混亂的意識！

這股波動并非攻擊，更像是一種…**格式化**！

葉塵意識中所有因凌逍出現(xiàn)而產(chǎn)生的憤怒、恐懼、屈辱等強烈情緒，如同被無形的抹布擦過，瞬間變得**模糊、淡化、失去原有的沖擊力**！連帶著剛才目睹老雷轉(zhuǎn)化的巨大悲傷，也被強行削弱、壓制！

并非遺忘，而是被一種冰冷的、絕對的“秩序”力量強行撫平、歸檔，變成了一段失去情感色彩的、冰冷的“記憶數(shù)據(jù)”！

葉塵瞬間感覺自己的意識像是被投入了冰水，變得異常“冷靜”，甚至可以說是麻木！對凌逍的怒火和對老雷的悲傷，如同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，雖然知道存在，卻再也無法引動內(nèi)心的波瀾。只剩下一種空洞的、被操控的冰冷感。

“你…”

葉塵的意識發(fā)出模糊的囈語，充滿了無力與茫然。

“安靜點，小樣本?！?/p>

凌逍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漠然，“好戲…還沒完呢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