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羊胡掌柜早已放下算盤,臉上堆起比剛才面對散修時諂媚十倍的笑容,小跑著迎了上來:“哎喲!原來是宋清揚宋公子大駕光臨!您請,您請!這丹…這丹…”
他看了一眼玄淵和柜臺上的靈石,又看了看宋清揚,臉上露出明顯的為難之色,搓著手道:“宋公子,實在不巧,這最后一瓶,這位客官已經(jīng)付了靈石了…”
“付了?”
宋清揚眉頭一挑,這才第一次正眼看向玄淵,眼神如同在看路邊的垃圾,充滿了鄙夷與不耐煩?!耙粋€渾身焦臭、不知從哪個泥坑里爬出來的散修,也配用這等靈丹?他能出得起八百靈石?莫不是偷來搶來的贓款?”
他身后的兩個劍宗弟子發(fā)出一陣毫不掩飾的嗤笑,附和道:
“就是!宋師兄剛在‘黑風(fēng)洞’斬殺了一頭三階巔峰的‘玄陰煞蟒’,消耗巨大,急需此丹鞏固修為,祛除陰煞!豈是這等卑賤散修能比的?”
“識相的趕緊拿著你的臭錢滾蛋!別臟了回春堂的地方!”
店內(nèi)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。其他散修客人紛紛低下頭,噤若寒蟬,連大氣都不敢出,生怕引火燒身。幾個伙計也縮了縮脖子,不敢言語。山羊胡掌柜額頭冒汗,看看宋清揚,又看看沉默的玄淵,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。
玄淵靜靜地站著,如同一塊沉默的礁石。他臉上的肌肉沒有任何抽動,甚至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,依舊平靜得可怕。只是他搭在柜臺邊緣的手指,極其極其細微地……**蜷縮了一下**。指節(jié)因用力而微微發(fā)白。
“靈石在此,丹藥歸我。”
他開口,聲音依舊低沉沙啞,沒有任何情緒起伏,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。
“放肆!”
宋清揚臉色一沉,厲聲呵斥!“本公子的話你沒聽見?這丹藥我要定了!拿著你的臭錢,滾!”
他身上的劍意陡然升騰,一股凌厲的壓迫感瞬間籠罩向玄淵,試圖以勢壓人。
然而,那股屬于劍宗弟子的、帶著森然規(guī)矩的劍意威壓,撞在玄淵身上,卻如同泥牛入海,沒有激起半點波瀾。玄淵依舊站在那里,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,連衣角都未曾拂動一下。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眸,在宋清揚釋放劍意的瞬間,掠過一絲極淡、極冷的……**譏誚**?
這無聲的漠視,比任何言語的反擊都更讓宋清揚感到羞辱!尤其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!他臉色瞬間漲紅,眼中殺機畢露!
“好!好一個不知死活的散修!”
宋清揚怒極反笑,手猛地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之上!劍鞘上那顆青蒙蒙的寶石瞬間亮起刺目的光芒!“看來不給你點教訓(xùn),你是不知道青冥城的規(guī)矩是誰定的!今天,本公子就讓你這身焦皮,再添幾道劍痕!”
“宋公子!使不得!使不得??!”
山羊胡掌柜魂飛魄散,撲上來想要勸阻。青冥城內(nèi)嚴禁私斗!若是在他店里打起來,無論結(jié)果如何,他都吃不了兜著走!
但宋清揚顯然已被怒火沖昏了頭,哪里還聽得進去?他身后的兩個師弟也同時拔劍出鞘半寸,劍鳴清越,寒光四射,封住了玄淵可能的退路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、劍拔弩張之際!
嗡!
一股極其微弱、卻異常灼熱的……**波動**,毫無征兆地……**從柜臺上那瓶尚未被取走的【赤陽融脈丹】玉瓶中……逸散出來**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