巡風司,墨淵暫居的靜室內(nèi),燈火通明。隔絕陣法已然開啟,將內(nèi)外徹底屏蔽。玄淵與墨淵相對而坐,中間的石桌上,那枚暗紫色玉簡和那本黑色獸皮筆記靜靜擺放,散發(fā)著令人心悸的知識氣息。
葉紅魚也被緊急召來,此刻正屏息凝神地站在一旁,看著兩位大佬凝重的神色,她知道,這次黑風崖之行,恐怕帶回了不得了的東西。
“事不宜遲,我們這就開始吧?!蹦珳Y深吸一口氣,率先拿起那本獸皮筆記,小心翼翼地翻開。玄淵則將那枚暗紫色玉簡貼在額頭,神識沉入其中。
靜室內(nèi)只剩下書頁翻動的沙沙聲和玉簡偶爾傳來的微弱能量嗡鳴。葉紅魚連呼吸都放輕了,生怕打擾到他們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,墨淵的眉頭越皺越緊,時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,時而又陷入深深的困惑,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劃動著復雜的符號。玄淵則始終面色平靜,只有眼底深處不斷流轉(zhuǎn)的混沌星云顯示著他正在高速處理著海量的信息。
“老大,這黑疙瘩里面畫的是啥天書啊?彎彎繞繞的,看得我火核都要打結(jié)了!”炎燼在玄淵袖中傳遞著抱怨的意念,它也能共享到部分玄淵感知到的圖像,但完全無法理解。
“虛絡,同步記錄所有信息,建立分析模型,交叉驗證玉簡與筆記內(nèi)容,重點標注與‘葬星回廊’、‘無名匠墟’、‘星核’、‘源初錘音’相關(guān)的所有條目及推演邏輯?!毙Y
inwardly
manded。
“任務建立。信息同步中…模型構(gòu)建中…交叉驗證進行中…發(fā)現(xiàn)多處矛盾與存疑點,標注完成?!碧摻j冰冷回應。
足足過了兩個時辰,墨淵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,揉了揉眉心,眼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與興奮交織的神色。玄淵也幾乎同時放下了玉簡。
“如何?”葉紅魚迫不及待地問道。
墨淵率先開口,語氣帶著震撼:“這本筆記,很大概率是‘幽骸’親自所書!里面記錄了他多年來對那‘墟引’碑的研究心得,雖然大多只是猜想和失敗的嘗試,但價值無可估量!他基本認定,‘葬星回廊’入口的開啟與某種宇宙潮汐波動有關(guān),而他所標記的那個荒海中的點,就是他推算出的下一個波動微弱之處,時間就在三年之后!”
他指向筆記上的地圖和注釋,繼續(xù)道:“他認為,要穩(wěn)定進入甚至利用‘回廊’,需要一種名為‘星塵砂’的奇物來穩(wěn)定通道。而對于‘無名匠墟’,他提及的更少,似乎毫無頭緒,只模糊地猜測需要所謂的‘源初錘音’才有可能叩開大門,但這幾乎只是傳說?!?/p>
葉紅魚聽得目瞪口呆,這些信息已經(jīng)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范圍。
墨淵又看向玄淵:“道友,你那枚玉簡中…”
玄淵淡淡道:“類似。更多是對碑文符號本身的推演,嘗試找到規(guī)律。他提到‘噬宙幽雷’的力量可以與碑文產(chǎn)生微弱共鳴,但遠遠不夠,需要更精純強大的毀滅雷霆之力。他也提及了幾種猜想中的輔助材料,如‘虛空鯨油’,但都標記著‘難以獲取’或‘效用存疑’?!?/p>
“毀滅雷霆…星塵砂…虛空鯨油…”墨淵喃喃自語,眼神越來越亮,“這些雖然都是傳說中的東西,但總算有了明確的方向!只要上報總部,集整個巡風司之力,未必不能找到線索!”
他猛地站起身,激動地踱步:“我們必須立刻將這些東西送回總部!請總部的大賢們進行深度解析!這關(guān)乎的已經(jīng)不僅僅是一個邪修案件,而是關(guān)乎整個世界的古老秘辛和潛在危機!”
然而,玄淵卻搖了搖頭,潑了一盆冷水:“現(xiàn)在送回去,恐怕為時過早,而且風險極大?!?/p>
墨淵腳步一頓,不解地看向他:“道友何出此言?此事重大,豈能延誤?”
玄淵手指點在那本筆記和玉簡上:“第一,這些只是‘幽骸’的推演,真假難辨,尤其是那條荒海路線,危機四伏,總部是否會因此投入巨大資源去驗證一個邪修的猜想?第二,也是最重要的一點,”
他目光銳利地看向墨淵:“總部內(nèi)部,就絕對干凈嗎?連郡分司的副指揮使都能被滲透,總部高層難道就鐵板一塊?如此重要的東西,一旦消息走漏,你猜那些隱藏在幕后的、同樣覬覦‘墟引’碑的勢力,會做出什么事?恐怕還沒等總部研究出結(jié)果,麻煩就已經(jīng)找上門了。甚至…總部內(nèi)部可能有人會直接將其隱瞞或私吞?!?/p>
墨淵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,張了張嘴,卻無法反駁。玄淵說的,正是他內(nèi)心深處最恐懼的一點。巡風司龐大無比,內(nèi)部派系林立,他真的能完全信任總部嗎?尤其是這種足以引起驚天動地波瀾的東西?
“那…那依道友之見,該如何是好?”墨淵的聲音有些干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