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一種純粹的、不容置疑的、如同造物主對劣質仿品下達的終極審判——
“滾?!?/p>
一個字。
輕描淡寫,如同驅趕蚊蠅。
然而,就在這個字響起的剎那(雖然無人聽見其聲),偽神【山君】那龐大扭曲的身軀,如同被億萬鈞無形的巨錘正面轟中!
轟——?。。?!
震耳欲聾的爆響并非來自物理沖擊,而是它體內強行拼湊、維系的“存在結構”瞬間崩解的聲音!
由污穢樹根、褻瀆巖石、粘稠黑血和混亂怨念強行捏合而成的軀干,從被“目光”鎖定的眉心開始,如同被投入碎紙機的劣質模型,寸寸瓦解、崩裂、湮滅!堅韌的樹根化為齏粉!冰冷的巖石碎成塵埃!粘稠的黑血蒸發(fā)為腥臭的黑煙!那兩點灰白的“瞳火”如同被吹滅的蠟燭,連一絲火星都未曾濺起!
構成它存在的所有“概念”——山林威壓的偽飾、死亡褻瀆的根基、駁雜愿力的驅動、新生意識的狂妄——都在這一“目”之下,被徹底否定!被從根源上……抹除!
沒有掙扎,沒有哀嚎。龐大的偽神之軀,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污跡,在村民驚恐呆滯的目光注視下,于村口慘白的天光中,無聲無息地、徹底地……消散!連一絲塵埃都未曾留下!
只留下那個被它砸出的巨大深坑,和空氣中尚未散盡的、淡淡的腐臭與土腥氣,證明著它曾短暫地“存在”過。
風,吹過死寂的村口。
村民們如同被集體施了石化術,凝固在跪拜、歡呼或驚恐的姿勢上。李老漢高舉著藤球玩具的手僵在半空,臉上的狂熱被極致的茫然和空白取代。張猛扶著傷腿,瞳孔放大到極限,看著那片空蕩蕩的、只有深坑的土地,大腦徹底停止了思考。
神龕基座上,乳白色的愿力光暈閃爍了一下,緩緩熄滅。
茅屋內,凌逍收回了目光,仿佛只是撣去了一粒塵埃。他低頭,看向腳邊。
小土狗的身體,已被一層薄薄的、半透明的、閃爍著不穩(wěn)定灰綠光澤的奇異“繭”完全包裹。它蜷縮在繭中,如同陷入最深的沉眠,只有極其微弱的生命波動透過繭衣傳遞出來。那繭衣表面,隱隱有混亂的、如同活物般的紋路在緩緩流轉、交織,散發(fā)著一股原始的、令人不安的吞噬與混亂氣息。
凌逍伸出手指,指尖并未觸碰那層薄繭,只是懸停在繭衣上方寸許。繭衣似乎感應到了他的存在,表面的灰綠光芒微微閃爍,流轉的混亂紋路出現(xiàn)了一絲極其微弱的……“臣服”般的溫順?但那股內蘊的、桀驁不馴的吞噬本能,依舊在繭殼深處蟄伏、醞釀。
就在這時——
嗡!
一聲極其輕微、卻仿佛直接響徹在靈魂深處的空間震顫,從青石鎮(zhèn)上空極高遠的蒼穹之上傳來!
凌逍懸停的手指微微一頓。他緩緩抬起頭,目光穿透茅屋頂棚,穿透云層,投向那凡人無法企及的、星辰運行的冰冷深空。
只見青石鎮(zhèn)正上方,距離地面不知幾萬丈的虛空之中,一道極其細微、極其狹長的空間裂縫,如同被無形之刃精準劃開,悄然出現(xiàn)!
裂縫邊緣閃爍著冰冷的、非自然的幽藍色光澤,如同電路板的紋路。裂縫內部,并非狂暴的空間亂流,而是一片絕對的、令人心悸的……虛無黑暗。
沒有能量波動,沒有物質泄露。
只有一道純粹由冰冷邏輯符號構成的、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“信息流”,如同精準制導的導彈,從那道幽藍裂縫中激射而出!它無視了空間距離,無視了任何物理或能量的阻礙,目標明確無比地……射向凌逍所在的茅屋小院!
這信息流并非攻擊,其核心指令只有一個,如同冰冷的機械播報:
【檢測到未知高維干涉殘留……執(zhí)行最終協(xié)議:邏輯污染源……標記……鎖定……清除……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