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不定哪一天就暴雷了。
連愛惜羽毛的道理都不懂,天生一輩子的窮苦命。
“阿豪,拿了錢別光顧著請兄弟吃飯,師傅那邊每個月的孝敬不能少,也給家里的老媽留一點。省得每次回觀塘都聽她念叨命苦,知道的街坊,懂你是帶兄弟跟我進九龍搵水,不知道的,還以為你跟我進九龍撿樂色?!?/p>
“阿樂,你就少賭一點,真不懂打個電動都能賭起來,多賺點,以后去濠江玩啊?!?/p>
“左手,你最懂事,多看著阿樂一點?!?/p>
“蛋撻,這個月盯著上街,廣東道附近有沒有新出來賣的靚女,雜志該更新了?!?/p>
幾個人父母都住在花園大廈,在觀塘的工廠里做事,每天忙著腳不著地,為生計奔波,根本管不動要出來混的爛仔。
尹照棠有時候看不過眼,只能幫他們管一管了。
蔣豪的泰拳師父則是一位懲戒署退休的督察,前幾年,阿豪因為打架進兒童感化院,靠著拳腳犀利,搏得“陳sir”的關(guān)注。
據(jù)說陳sir年輕的時候是警界拳王,名聲不菲,還在泰國跟名師學(xué)藝兩年。
他幫蔣豪提前一年辦了假釋,收蔣豪在身邊學(xué)拳足足兩年,本來是想把蔣豪送到地下拳賽賺錢,但好死不死。
在蔣豪出師前夕,“馬上風(fēng)”半癱在床上。
陳sir只有兩個女兒,害怕女兒嫁人后沒人管,開始扮起好師傅,把蔣豪當(dāng)作傳承衣缽的契仔了。
尹照棠自己的身手則是家傳,他的父親尹正覺曾經(jīng)是潮州字頭“義群”的紅棍,聽老媽講小時候他們是住尖東的海景房呢!
但隨著義群垮臺,父親在一場江湖爭端中被人用槍打死,房子和一些資產(chǎn)被刑事偵緝處的探長以涉案為由扣押。
其實就是被70年代的黑警們當(dāng)肥羊給宰了。
跟兄弟交代幾句后,他叫來老板娘算錢買單。蔣豪,阿樂幾人跟著主動起身:“棠哥,我們陪你去祠堂?!?/p>
“阿豪跟我一起去就好了。”尹照棠略作思索后道。
叫來一輛的士說去將軍澳吳氏宗祠,經(jīng)過半個多鐘的顛簸,來到一座布局嚴(yán)謹(jǐn),飛檐斗拱,坐北朝南,格局大氣的祠堂門前。
這間祠堂門口還有磚石打造的旌表坊,雕有云紋,上刻代表堂號的門楣題辭:延陵高風(fēng)。兩邊刻有楹聯(lián)堂詩:渤海家風(fēng)千古興;延陵世澤萬載隆。
以此表示將軍澳吳氏祖上乃春秋吳國的延陵季子,是延陵堂的一支。
敬忠義第一代坐館便是姓吳,因此社團臨時要開香堂,便會安排在吳氏宗祠。每逢過節(jié)的主要大型活動,則放在觀塘區(qū)寶琳路的大圣寶廟。
那里是敬忠義三十年前捐修的一座大圣宮,亦是整個敬忠義的山門所在。
尹照棠,蔣豪來到宗祠門口的時候,可以看到大門內(nèi)人影憧憧,有些嘈雜,二十幾個身高不一,滿身江湖氣的四九仔已經(jīng)聚在祠堂內(nèi)抽煙聊天。祠堂門口停了一排轎車,尤其以一輛德國邁巴赫最為奢華。守門的兩個社團兄弟身材精壯,發(fā)現(xiàn)二人往祠堂走來,左邊那個舉起臂上前攔住他們,說道:“兄弟,今天祠堂有舉辦民俗活動,想?yún)⒂^祠堂的話改日來,想要進祠堂的話,麻請報一下入堂詩!”
尹照棠是正式拜過山堂的弟子,背過三十六首英雄詩,正式用來應(yīng)對各類盤道,當(dāng)即抱拳背誦入堂詩對上切口:“桃園兄弟劉關(guān)張,兄忠弟義姓名揚,不降曹瞞心在漢,流芳萬古世無雙!”
每個洪門弟子被傳授的“英雄詩”中都帶字號,堂口,身份的密語,同宗同門,江湖同道一對便知。
守門的兄弟聞言露出笑容,讓開一步路:“原來觀塘吉祥叔的兄弟,馬上要開香堂了,里面請!”
尹照棠在祠堂里見到正喝茶的吉祥叔,上前打過一聲招呼,倒是沒看見油麻地堂口的臭口強,帶著油麻地兄弟來抽生死簽的人是紅棍堂主“老摩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