稅吏走后,王鐵山掙扎著爬起來,走進(jìn)里屋。小穗趴在炕上,臉色比剛才更白了,呼吸也變得微弱。王鐵山急忙去鄰居家借糧,可家家戶戶都被搜空了,老李頭家連最后一點谷糠都被拿走了,只能塞給他一把野菜:“鐵山,對不住……
實在沒糧了,你拿這野菜煮煮,給穗兒填填肚子?!?/p>
王鐵山抱著野菜往家跑,心里只有一個念頭:快,再快一點,穗兒還等著他??僧?dāng)他推開家門,看到的卻是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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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穗躺在炕上,手里還攥著那半塊靈米餅,眼睛已經(jīng)閉上了,小臉還保持著盼著米粥的模樣。
“穗兒!穗兒!”
王鐵山撲過去,把女兒抱在懷里,可小穗的身體已經(jīng)涼了,再也不會回應(yīng)他的呼喚。他抱著女兒的尸體,坐在冰冷的炕上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,喉嚨里發(fā)出像野獸一樣的嗚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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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辛苦一輩子,只求能讓女兒活下去,可就連這點愿望,都被世家的賦稅碾碎了。
三天后,王鐵山在自家田埂上給小穗挖墳。墳坑很小,只能放下一個小小的木棺,他把小穗平時穿的衣服、玩的布偶都放了進(jìn)去,最后還放了一把靈稻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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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他去年留下的,本來想今年種,給小穗煮新米粥,現(xiàn)在卻只能埋進(jìn)土里。
“誰在那兒?”
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傳來。王鐵山猛地抬頭,看到一個穿著粗布長衫的年輕人站在田埂那頭,背著一個藥箱,手里拿著一本卷起來的書,看起來像個游醫(yī)。
年輕人叫林默,是程明的助手,負(fù)責(zé)在青州執(zhí)行
“火種計劃”,給底層凡人編輯靈根、傳遞格物學(xué)知識。他剛從鄰村過來,看到王鐵山在墳前發(fā)呆,臉上還帶著淚痕,便走了過來:“我叫林默,是個醫(yī)修,路過這里,看到你……
是不是遇到什么難處了?”
王鐵山?jīng)]有說話,只是指了指墳上的木牌,上面用炭筆寫著
“小女王穗之墓”。林默看著木牌,又看了看周圍枯黃的靈稻田,心里大概明白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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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州世家加稅的事,他這幾天也聽說了,不少農(nóng)民因為交不起稅,要么逃荒,要么餓死。
“她是餓死的?!?/p>
王鐵山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,“世家把稅提到七成,我家的靈米全被搶走了,連一口粥都沒給她留下。”
他頓了頓,突然抓住林默的手,眼睛里滿是絕望的瘋狂,“先生,你是醫(yī)修,你有辦法嗎?我想報仇,我想讓那些搶走靈米、害死我女兒的人,付出代價!”
林默的心猛地一沉。他知道王鐵山的痛苦,也理解他的憤怒,但他不能讓王鐵山用蠻力去報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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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只會白白送死。他想了想,從藥箱里拿出一張紙,鋪在田埂上,用炭筆在紙上畫了一個簡易的配方:“報仇不能靠蠻干,要靠知識。這是一種‘土炸藥’的配方,用的都是農(nóng)村常見的東西,能炸開石頭、木門,保護(hù)自己不被稅吏欺負(fù),但你要記住,只能用來自保,不能濫殺無辜,更不能傷害凡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