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讓奏折更有說服力,張謙還特意加了一段
“外骨骼實(shí)踐錄”:“凡農(nóng)老王七,年六十,穿外骨骼后,日耕靈田三畝,較常時增兩成,且能御低階妖獸,此非格物之功乎?凡人非不能為,實(shí)無其路也?!?/p>
他甚至抄錄了一道算學(xué)考題示例:“靈田一畝需靈肥五斤,今有十畝田,世家只給四十斤,問需自籌幾斤?若以格物法改良靈肥,每畝可省一斤,又需幾斤?”——
簡單的題目,卻戳中了凡人被世家壟斷資源的痛點(diǎn)。
寫罷奏折,張謙取下腰間的知府大印,重重蓋在落款處,朱砂印色像一顆跳動的紅心。他將奏折折好,塞進(jìn)一根中空的竹管,遞給老仆:“交給小馬,讓他走密道去京城,找吏部的王大人,只有他敢把奏折遞上去。告訴小馬,路上若遇到趙家的人,就把竹管吞了,別連累家人。”
小馬是張謙的遠(yuǎn)房侄子,剛?cè)敫痪?,機(jī)靈又忠心。接到竹管時,他正被趙家的修士盤查,對方翻遍了他的行囊,連衣角都捏了捏,卻沒發(fā)現(xiàn)藏在發(fā)髻里的竹管。待修士走遠(yuǎn),小馬摸了摸發(fā)髻,手心全是汗,轉(zhuǎn)身鉆進(jìn)了通往京城的密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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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前朝留下的舊道,狹窄潮濕,只能容一人爬行,卻是青州到京城唯一能避開世家眼線的路。
三日后,奏折遞到了吏部尚書王庸的手中。王庸不是世家出身,靠自己苦讀考上科舉,對世家壟斷修士資源的做法早已不滿??吹阶嗾蹠r,他先是震驚,隨即拍案叫好:“張謙這老東西,敢說別人不敢說的!”
但他也清楚,這奏折一遞上去,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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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家怎么可能容忍凡人靠考試就獲修士身份?
果然,奏折在朝堂上一公開,就像炸了鍋。
“荒謬!”
柳蒼瀾第一個站出來,元嬰修士的威壓讓殿內(nèi)的燭火都矮了半截,“修士身份豈容凡人隨意獲取?靈脈、靈晶都是世家代代相傳的資源,他們憑什么靠幾道破題就拿走?這是要亂了天道秩序!”
他身后的世家官員紛紛附和:“柳長老說得對!凡人愚昧,懂什么格物?怕是連靈脈和普通石頭都分不清,給他們修士身份,只會糟蹋靈資源!”“張謙肯定是被程明蠱惑了,這是要顛覆世家根基,該治他的罪!”
就在這時,戶部侍郎李修站了出來。他出身寒門,當(dāng)年靠王庸舉薦才得以入仕,此刻握著奏折,聲音雖不大卻字字清晰:“諸位大人說凡人愚昧,可張知府的奏折里寫得明明白白,凡農(nóng)老王七穿外骨骼能耕三畝田,比不少低階修士還能干;說資源不夠,可世家私藏的閑置靈脈,夠十萬凡人修煉!如今七州凡人反抗不斷,若不給他們一條活路,真要逼得玉石俱焚,誰能擔(dān)得起這個責(zé)任?”
李修的話像一盆冷水,澆得世家官員啞口無言。殿內(nèi)陷入沉默,連皇帝都皺著眉,手指無意識地敲擊龍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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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雖偏袒世家,卻也知道,再這么壓迫凡人,修真界遲早要亂。
“王尚書,你怎么看?”
皇帝看向王庸。
王庸上前一步,躬身道:“臣以為,張謙的提議雖激進(jìn),卻有可行之處。可先在青州試點(diǎn),設(shè)‘格物科’考場,選百名凡人應(yīng)試,若效果好,再推廣至其他州。既給了凡人希望,也能看看格物之學(xué)是否真能培養(yǎng)修士,兩全其美?!?/p>
這個提議得到了不少開明官員的支持,連一些底層修士出身的將領(lǐng)也點(diǎn)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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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當(dāng)年也是靠機(jī)緣才成為修士,深知沒有門路的苦。柳蒼瀾雖不甘心,卻也知道,此刻反對只會顯得世家霸道,只能冷哼一聲:“試點(diǎn)可以,但若是出了亂子,唯張謙和王庸是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