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州的靈稻收割季,本該是田埂上飄著谷香的時節(jié),今年卻只剩一片枯黃。道崩時代的余波還未散去,靈脈紊亂導致靈稻減產(chǎn)三成,可青州世家卻以
“護道軍費”
為由,將賦稅從五成提至七成
——
這意味著農(nóng)民們辛苦一年收的靈米,交完稅后連糊口都不夠。
王鐵山蹲在自家的靈稻田里,手里攥著一把干癟的稻穗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。稻穗上的米粒稀得能數(shù)清,外殼還帶著未成熟的青灰色,風一吹,稻稈就往一邊倒,像是扛不住這日子的重。他身后的土坯房里,女兒小穗正趴在門檻上,小臉蠟黃,嘴唇干裂,手里攥著半塊去年剩下的靈米餅
——
那是家里最后一點能填肚子的東西,王鐵山舍不得吃,全留給了女兒。
“鐵山哥,稅吏來了!”
鄰居老李頭跌跌撞撞地跑過來,手里還拿著一個空了的糧袋,“張管家?guī)е?,挨家挨戶收糧,說交不出的,就拿農(nóng)具抵!”
王鐵山心里一緊,連忙把剛割的半袋靈米往房梁上藏,又將小穗抱進里屋,用破布把她裹緊:“穗兒乖,別出聲,等爹把他們打發(fā)走,就給你煮米粥?!?/p>
小穗虛弱地眨了眨眼,沒力氣說話,只是用小手緊緊抓著王鐵山的衣角。
沒等他藏好,院門外就傳來了粗暴的踹門聲。張管家
——
青州趙家的管家,穿著錦緞長袍,身后跟著四個兇神惡煞的家奴,手里拿著算盤和布袋,進門就往屋里闖:“王鐵山,今年的稅糧呢?趙家宗主有令,逾期不交,按‘抗稅’論處!”
“張管家,今年靈稻減產(chǎn),這半袋……
是我家全部的收成都在這了?!?/p>
王鐵山擋在房門前,聲音帶著哀求,“求您通融通融,給我們父女留一口,不然……
不然小穗就活不下去了!”
張管家斜眼瞥了他一眼,伸手推開王鐵山,徑直走到房梁下,用竹竿挑下那半袋靈米:“留一口?宗主大人養(yǎng)著‘凈血軍’,難道不用吃飯?”
他掂量了一下糧袋,嘴角露出嘲諷的笑,“就這么點?不夠塞牙縫的!還差三成,拿什么抵?”
家奴們在屋里翻找起來,把王鐵山用來耕地的靈木犁、收割的鐮刀全搜了出來,堆在院子里。張管家看了一眼里屋的門,伸手就要推:“里面藏什么了?莫不是私藏了靈米?”
“別碰我女兒!”
王鐵山紅了眼,撲過去想攔住他,卻被家奴一腳踹在胸口,重重摔在地上,嘴角滲出血。他看著張管家搶走靈米、拉走農(nóng)具,看著女兒在里屋嚇得直哭,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
——
他只是個普通農(nóng)民,沒有靈根,沒有法器,連保護女兒的能力都沒有。
稅吏走后,王鐵山掙扎著爬起來,走進里屋。小穗趴在炕上,臉色比剛才更白了,呼吸也變得微弱。王鐵山急忙去鄰居家借糧,可家家戶戶都被搜空了,老李頭家連最后一點谷糠都被拿走了,只能塞給他一把野菜:“鐵山,對不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