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溫教授!”
她快步湊到溫之禮身邊,扯著他灰撲撲的中山裝袖口:
“這位女同志擅自闖進你的辦公室,問身份也含糊不清,看這裝扮是你家保姆吧?”
聞言,溫之禮朝我看了一眼,眼神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。
“這是白素錦,我的學生。”
夏清秋的身份似乎讓他難以啟齒。
接著,他順手從白素錦褲袋抽出一本小人書:
“期末還看閑書?”
“人家專程去排隊給你買的紅菜湯!”白素錦把軍挎包里的保溫桶頓在桌上,“你要是嫌我煩,那我以后都不來了?!?/p>
她紅著眼圈跑出去。
溫之禮幾乎是立刻就追了上去,連辦公室的門都忘了關。
夏清秋站在原地,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這么多年來,她頭一回在這個溫潤如玉、永遠波瀾不驚的男人臉上,看到瞧見這般鮮活的神情。
結婚那日,他穿著半新的中山裝,對來賀喜的親戚不過略彎彎嘴角。
不久,她有了身孕,得知消息時溫之禮眼睛亮了一瞬,隨后又恢復了平靜。
后來孩子沒能保住,她在病房里哭得撕心裂肺,溫之禮只是倚在病房門口抽完半包大前門,天亮照樣夾著教案去上課。
她總以為,是當年那場變故把他磨成了個沒脾氣的木頭人。
此刻才恍然,原來那潭死水也會為旁人起漣漪。
哪怕只是張相似的臉,就夠讓他失了方寸。
而她,陪了溫之禮七年,付出了全部的真心,終究還是輸了,輸得一敗涂地。
夏清秋失魂落魄地走在林蔭道上,忽然被個穿?;晟赖哪猩驳悯咱?。
那學生扶正眼鏡,道歉后朝著前面急吼吼地喊:
“禮堂前排占到位沒?聽說白素錦今晚作為優(yōu)秀學生代表上臺演講,溫教授親自引路!”
聞言,夏清秋心里一陣酸澀。
原來不知不覺間,她這個名正言順的溫太太像個多余的笑話。
等回過神,她已跟著人流擠進大禮堂。
墻上貼著“向優(yōu)秀學生學習”的紅色標語,她縮在柱子后,瞧見幕布徐徐拉開。
看清臺上的人影時,她的心像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,連呼吸都頓了半拍。
更新時間:2025-11-1520:22:2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