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的眼睛仿佛能看到人靈魂最深處,讓人為之輕顫,她不敢直視,想了想,挪開眼睛。
他好似什么都沒發(fā)生,為她洗著頭,花向晚看他神色泰然,目光隨意一晃,隨即透過層層水波,看見他與臉上表情截然不同的狀態(tài)。
她愣了愣,隨后意識到什么,不由得挑眉。
謝長寂假裝沒有看見她在看什么,為她清洗干凈,便起身想要出去,淡道:“洗好了,我?guī)湍恪?/p>
花向晚沒等他說完,主動先伸手?jǐn)堊∷牟弊樱阉丛谠⊥袄?,笑瞇瞇出聲:“就這么走了?。俊?/p>
謝長寂回眸看她,清俊臉上一如既往,花向晚心里癢癢起來,主動往前蹭上前去:“道君,你要不要……”
話沒說完,謝長寂法印一甩,花向晚僵在原地,謝長寂從容起身,自己尋了浴巾擦干凈水,換上袍子,平靜道:“你剛結(jié)契,金丹尚在恢復(fù),需要打坐消化靈力,不要亂來?!?/p>
說著,他回身把人從浴桶里撈出來,看著花向晚憤憤不平的目光,把人往浴巾里一裹,迅速擦干凈水后,像在擺弄一個娃娃一樣,給她一件一件穿上衣服。
他穿戴整齊,看不出任何異樣,花向晚看見他這不動聲色的樣子,想著剛才在水中看見的,忍不住挑釁:“你是不是不行?”
謝長寂動作一頓,片刻后,他給她重重系上腰帶,語氣波瀾不驚:“不要記吃不記打?!?/p>
花向晚被這么提醒,突然想起最后自己啞著嗓子喊的話,突然有些不好意思。
謝長寂幫她穿好衣服,又弄干了頭發(fā),這才解開法咒,轉(zhuǎn)身往外:“出來吧,我?guī)湍憷眄橃`力運轉(zhuǎn)?!?/p>
花向晚本來也只是想逗弄他,只是他沒接招,她也覺得無趣,跟著謝長寂到了房間里,兩人各自拿了蒲團,盤腿坐下。
“你金丹半碎,如何運轉(zhuǎn)靈力?”
花向晚剛坐下來,謝長寂便徑直詢問。
如今話說開來,花向晚也沒什么好隱瞞,實話實說道:“我有兩顆金丹?!?/p>
“兩顆?”
謝長寂皺起眉頭,他記得當(dāng)年她應(yīng)該是只有一顆金丹。
花向晚見他不解,笑了笑,似是漫不經(jīng)心:“有一顆是我母親的,當(dāng)年她在天劫中看到合歡宮未來,為了給我求一條生路,便強行中斷了渡劫,我吸取了她所有修為之后,其實沒有能力承受這么多靈力,便又挖了她的金丹,將她所有修為封存在這顆金丹之中,然后在師父幫助之下藏匿在身體之中,成為了一顆除了我之外、任何人都無法察覺的‘隱丹’?!?/p>
她說得平淡,謝長寂垂下眼眸,遲疑片刻后,他拉過她的手,卻只問:“你母親呢?”
她取了花染顏所有修為,又剖了她的金丹,按理來說花染顏早就不該存活于世,可如今合歡宮卻好好活著一個“花染顏”。
之前他沒問,是知道這是合歡宮密辛,她不會說,可如今兩人話已經(jīng)說到這種程度,也沒什么不好再問的。
“是我?guī)煾??!被ㄏ蛲韺嵲捇卮?,“?dāng)年母親身死,但她是合歡宮的支柱,也是合歡宮震懾外敵最大的存在,哪怕她渡劫失敗,只要她活著,就是合歡宮弟子的依賴和希望。所以師父頂替了她的身份,對外宣稱師父身死,母親渡劫失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