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已經(jīng)動過一次手了,那時候她哭著將手插入對方腹間,握住那顆金丹。
她一輩子記得那種觸感,也記得當時的痛苦與惡心。
她太清楚了,以至于此刻她根本不敢將指尖往前一點點。
然而花染顏死死抓著她,猶如這一場命運死死抓著她。
她的手拚命顫抖,眼淚模糊了眼前。
旁邊白竹悅也開口出聲,聲音有些急切:“阿晚,別耽擱了,快些動手吧!”
她與花染顏僵持不下時,謝長寂終于趕到合歡宮。
他御劍到高處,便看見魔獸浪潮一般涌向合歡宮,密密麻麻,猶如當年百宗共犯天劍宗的時刻。
他一眼就看出此處不對,隱約有詭異的靈力流轉,似乎在操控這些魔獸,便清楚周邊一定是有其他修士在布陣幫助這些魔獸。
可他來不及管其他許多,急急俯沖下去,落到合歡宮前,狐眠正大聲詢問著程望秀:“這些東西怎么回事?怎么又來了?!他們不要命了嗎?!”
“晚晚呢?”
謝長寂踉蹌著沖進人群,一把抓住狐眠。
狐眠看見謝長寂就是一愣,謝長寂大喝出聲:“花向晚呢?!”
“云浮塔,”狐眠反應過來,抬手指了遠處,“宮主叫她……”
話沒說完,她就看這個青年御劍疾馳而去。
云浮塔有結界禁止御劍。
他只能從一樓一路往上攀爬,高塔臺階旋轉而上,白光從上方漏下來,他身上帶著傷,血一路沿著臺階而落,上方傳來爭吵聲,他離花向晚越來越近。
“娘……”
“動手?。 ?/p>
“母親……”
“阿晚,”白竹悅勸說著,“動手吧,你母親修為給你比給其他人要好。”
“有什么舍不得?花向晚,動手……”
話沒說完,門口“砰”的一聲響,所有人一起回頭,就看見光芒傾貫而入,一位青年站在門口,喘著粗氣看向房中花向晚。
他發(fā)冠歪斜,身上帶血,滿臉風霜,一身狼狽兼塵,似是連夜趕來。
他劍早已砍出豁口,逆光站在門口,看著房間三個人。
花向晚臉上全是眼淚,她的手被花染顏抓著,愣愣看著站在門前的人。
“謝長寂?”
白竹悅最先反應過來,她撐著自己起身:“你……”
謝長寂沒說話,他徑直走進房中,如落塵的神佛,斬開凡人與仙界的天闕,于罡風中刮過一身血肉,帶著光與救贖而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