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陪你?!?/p>
花向晚笑起來。
天雷擊碎了她的屏障,順著她的身體一路灌入,劇痛瞬間彌漫在她周身,她護(hù)在他身上,不讓天雷傷他分毫。
她低下頭,額頭點在他額頭中間:“我年少時就說,誰傷了我的人,我就同它拚命。人是如此,天道,亦如此?!?/p>
謝長寂說不出話,他神智逐漸渙散,他只是反反復(fù)復(fù),呢喃著:“晚晚……走吧?!?/p>
她聽他一遍又一遍讓她離開,感覺比雷劫加身都讓人覺得痛苦,她眼里蓄著眼淚,聽著他的話,猛地爆發(fā)出聲:“我不走!你也不許走!我們都得活著,”她大口大口喘息著,“我還沒有和你好好在一起過,我們還有一個孩子,你為人夫,為人父,怎么可以這么輕易就說自己要走?!”
“你怎么能這樣呢……”她抽噎出聲,“你怎么能,給了我最好的一切,又和我說你要走?”
“是你說你要陪我,是你說再也不讓我一個人,我信了,你怎么能食言?!”
“晚晚,”謝長寂靠著她,“會有下一個人的?!?/p>
像過去一樣,沒有謝長寂,總會有下一個,陪伴你,走過后面半生。
沒有人一生僅止于愛情,更何況,是他的晚晚。
“走吧?!彼p聲嘆息。
花向晚不說話,天雷一道一道而下,兩人血肉被雷劫一點一點劈開,露出鮮血淋漓的骨肉。
“若我說,不會呢?”
她啞聲開口,謝長寂指尖微顫。
“若我說,”花向晚喃喃,“不會再有下一個謝長寂,也不會再有下一個人,我偏生就要陪你,生死黃泉,灰飛煙滅,我都和你一起走呢?”
“謝長寂,”花向晚靠在他額間,聲音疲憊,“我一個人,走不動了?!?/p>
“我想活,可我一個人,我怕了。”
謝長寂沒出聲,他氣息微弱,但他仍舊艱難伸出手,緩緩向上,似乎是想抱住她。
天雷一道道落下,花向晚不斷將靈力渡入謝長寂身體,她知道硬抗天雷不可能扛到最后,干脆將天雷引入自己筋脈,轉(zhuǎn)化成靈力,一路流淌過去。
她異于常人寬闊的筋脈成了這些天雷最佳收容之所,只是每一次都必須忍受折淬骨削肉般的疼痛。
可她必須忍,這是她和謝長寂,唯一的生機(jī)。
她不是來陪他送死的,她是來救他的。
疼痛讓她一點一點清醒,她懷抱著懷里的人,神智越來越清晰。
天雷逐漸加大,而隨著天雷越大,她靈脈中的靈力儲蓄越多。
天道似乎也開始察覺不對,冥冥之中,花向晚感覺有什么在召喚她。
“花向晚,讓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