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眼神里,有防備,有不悅。
還有一絲絲屬于勝利者的炫耀?
她手腕上的紗布已經(jīng)拆了,留下一道粉色的新疤。
許眠說,等疤痕穩(wěn)定了,可以帶她去做激光淡化。
他當初,也這么對我說過。
我默默轉(zhuǎn)身回到房間,把藥片放進嘴里,干咽下去。
苦澀的味道瞬間從喉嚨蔓延到心里。
我開始整夜整夜地睡不著。
黑暗中,能清晰地聽見客臥里偶爾傳來的許眠壓低聲音的安撫,或者林小小啜泣。
這個家,好像又變回了我最討厭的醫(yī)院。
不,甚至不如醫(yī)院。
醫(yī)院里至少界限分明。
有一次,我鼓足勇氣,從背后抱住他。
「許眠?!刮野涯樎裨谒麑掗煹募贡成?,聲音悶悶的。
「你能不能,多看看我?」
「我首先是醫(yī)生,其次才是你的戀人?!?/p>
許眠是這么解釋的。
他一直說林小小的情況很危險。
那我呢?我就不危險了嗎?
他看著我,眼神里有點無奈,好像我在無理取鬧:
「臻臻,你比她堅強?!?/p>
「你已經(jīng)走過最難的階段了,你要相信自己,也相信我,好嗎?」
「等小小穩(wěn)定一點,我就多陪你。」
我看著他,突然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所有的委屈都堵在喉嚨里。
堅強?
如果可以選擇,誰愿意用傷痕累累換來一句堅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