廢棄水道的陰暗洞穴內,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。啟那句帶著驚惶的“它很痛!很害怕!那個壞雷要打它!”,如同驚雷般在林風等人心中炸響,將最后一絲僥幸也徹底粉碎。
滄瀾水宮不僅得到了碎片,竟然還在用某種危險的雷法強行煉化它!而啟與碎片之間那種玄之又玄的共鳴,竟能讓他跨越重重禁制,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碎片的“痛苦”!
“師兄!”柳依依聲音發(fā)緊,看向林風,美眸中滿是焦慮,“我們該怎么辦?”硬闖水宮無疑是自尋死路,但坐視不理,啟顯然無法安心,且那碎片若真被毀或引發(fā)更可怕的變故,后果不堪設想。
林風面沉如水,眼神銳利如刀,快速掃過洞穴內狹窄的空間和外面漆黑的水道。他的大腦飛速運轉,權衡著所有可能。冒險與代價,如同天平兩端在他心中劇烈搖擺。
啟忽然站起身,走到洞口,望著水宮方向,小小的身體繃得筆直,那雙純凈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如此清晰而堅定的火焰,那不是憤怒,而是一種源自本能的、不容置疑的守護欲?!拔乙?,”他轉過身,看著林風,語氣平靜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力量,“不能讓他們欺負它?!?/p>
這不是商量,而是宣告。如同孩童守護自己最珍愛的玩具,純粹而執(zhí)拗,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決心。
林風看著啟的眼睛,知道任何勸阻都是徒勞。他深吸一口氣,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,重重點頭:“好!我們去!但絕非硬闖!”
他目光掃過吳銘、趙莽、柳依依:“水宮戒備森嚴,陣法重重,強攻十死無生。我們的機會在于‘快’和‘隱’!趁其內部因煉化碎片而產生異動,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間,潛入核心區(qū)域,找到碎片,然后立刻撤離!”
“如何潛入?”吳銘立刻追問,他是最現(xiàn)實的,“水宮大陣乃是上古流傳,化神難破,我們連門都找不到?!?/p>
“走水路!”林風斬釘截鐵,指向洞外漆黑流淌的污水,“碧波城所有水道,最終都與滄瀾江支流相通,而滄瀾江的一條暗流,直通水宮下方的‘鎮(zhèn)海獄’!那是水宮關押重犯、處理污穢之地,守衛(wèi)相對薄弱,且陣法因常年受陰穢之氣侵蝕,存在細微漏洞!這是唯一的機會!”
鎮(zhèn)海獄!眾人心中都是一寒。那可是滄瀾水宮聞名東域的可怕之地!
“師兄如何得知此事?”柳依依驚訝道,這等秘辛,絕非尋常修士能知。
林風沉默一瞬,低聲道:“師尊早年游歷東域時,曾與一位水宮叛徒有舊,知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道。此事乃絕密,本以為永不會動用,沒想到……”他不再多言,眼中閃過一絲復雜。
時間緊迫,不容細究。吳銘立刻從儲物戒中取出幾枚散發(fā)著避水靈光的符箓和一顆鴿卵大小、不斷散發(fā)出陰寒死氣的灰色珠子——“匿陰珠”,可模擬水鬼尸氣,完美融入污水環(huán)境。
“動作要快!啟公子,請跟緊我!”林風將避水符分發(fā)給眾人,自己率先激發(fā)符箓,周身籠罩一層淡藍光暈,如同游魚般悄無聲息地滑入漆黑冰冷的污水之中。
啟學著他的樣子,激發(fā)符箓,那污水仿佛主動避開他周身寸許。趙莽、吳銘、柳依依緊隨其后,匿陰珠的光芒籠罩小隊,將他們的生機氣息完美偽裝成水底沉尸。
水道污濁不堪,Visibility極低,只能依靠神識探路。林風一馬當先,憑借著李慕玄當年告知的模糊記憶,在錯綜復雜、如同迷宮般的城市下水管網中快速穿梭,向著滄瀾江的方向潛行。
越往前,水流越急,水質反而漸漸變得清澈一些,但那股深水特有的壓力和陰寒之氣卻愈發(fā)濃重。偶爾能感受到強大的神識掃描從水面上方掠過,都被匿陰珠和污水的天然屏障巧妙規(guī)避。
足足潛行了近一個時辰,前方水流轟隆聲越來越大,終于,一條浩瀚無邊、暗流洶涌的巨大江底暗河出現(xiàn)在眼前!滄瀾江支流!
到了這里,林風更加謹慎,示意眾人緊貼河床底部嶙峋的怪石前行。又過了約莫一炷香時間,他在一處毫不起眼的、被厚厚水草和淤泥覆蓋的巖壁前停下。
“就是這里!”林風神識傳音,“巖壁后方三尺,有一處古老裂縫,被陣法遮掩,但年久失修,已有破損,可容一人通過!裂縫另一端,就是鎮(zhèn)海獄最深處的排污口!”
他小心翼翼撥開水草淤泥,果然,巖壁上露出一道幾乎看不見的、扭曲的縫隙,隱隱有微弱的水流從中滲出,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和絕望氣息。
“我先過!”趙莽自告奮勇,龐大的身軀此刻卻異常靈活,如同泥鰍般擠入那狹窄裂縫。片刻后,傳回安全的信號。
接著是吳銘、柳依依、啟,林風斷后。
穿過裂縫,眼前豁然開朗,但卻是一片更加令人壓抑的景象!
這是一條寬闊的、人工開鑿的甬道,四壁覆蓋著滑膩的深綠色苔蘚,散發(fā)著濃烈的腐臭和血腥味。渾濁的水流僅沒過腳踝,水底似乎鋪滿了某種生物的碎骨。甬道兩側,是一個個銹跡斑斑、被強大禁制封鎖的鐵籠,有些空著,有些里面隱約可見扭曲的黑影,發(fā)出微弱的痛苦呻吟,那是被廢去修為、等待處理的囚犯??諝獗浯坦牵瑥浡^望的死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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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里,就是滄瀾水宮的陰暗面——鎮(zhèn)海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