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2章 塵心初動，欲覽山河（第1頁）

“……外面，”啟抬起手指著遠方，語氣依舊平淡，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，“……是什么樣子？”“……我想……去看看?！?/p>

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，炸得李慕玄和孫長青魂飛魄散，臉色瞬間慘白如紙！

“前輩！不可！萬萬不可?。　崩钅叫缀跏菗渖锨耙徊?，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，也顧不得什么儀態(tài)，急聲道：“外界人心叵測，危機四伏！遠比青嵐宗復(fù)雜兇險萬倍！您雖有通天之力，然心思純善，極易被奸人蒙蔽利用！那黑煞宗、七殺殿的教訓(xùn)猶在眼前啊！”

孫長老也連忙苦勸，語氣近乎哀求：“是啊前輩！宗門之內(nèi)，晚輩等尚可竭力護您周全，若到了外界，遍地荊棘，暗箭難防！更何況……更何況巡天閣的目光從未遠離，您一旦現(xiàn)身，必將引動八方風(fēng)云，屆時……晚輩等實在不敢想象會發(fā)生什么！”

他們是真的怕了。啟的力量固然無敵，但他的心智卻是一塊誰都能來描畫兩筆的白板。在青嵐宗，他們還能勉強控制環(huán)境，過濾信息，小心翼翼地進行引導(dǎo)。若到了那魚龍混雜、詭詐莫測的外界，天知道會發(fā)生什么？萬一哪位魔頭用更精巧的謊言蠱惑了啟，甚至引動他對青嵐宗乃至整個南域產(chǎn)生惡感，那后果簡直是滅頂之災(zāi)！

啟安靜地聽著他們激動而恐懼的勸阻，目光依舊望著遠方。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李慕玄和孫長青那幾乎要溢出來的焦慮和害怕，那種強烈的“不希望他離開”的波動。

但他心中那股剛剛萌生的、想要“去看看”、想要“弄明白”的念頭，卻并未因此而熄滅，反而因為受阻而變得更加清晰和堅定。

他不太理解“人心叵測”、“八方風(fēng)云”這些復(fù)雜的詞，但他記住了“外界復(fù)雜兇險”、“容易被欺騙利用”。

這些警告，并沒有讓他感到恐懼，反而激起了一絲淡淡的……不服氣？

為什么外面那么“壞”，他就不能去？那些“壞人”，不是很容易就“沒了”嗎？

他低下頭，看了看自己的手。就是這雙手，能讓那些讓人“不喜歡”的“東西”消失。

他又抬起頭，看向李慕玄和孫長青，問出了一個更讓他們心驚肉跳的問題：

“……你們……怕我……出去？”“……為什么？”“……是怕我……被‘壞人’騙？”“……還是怕我……打不過？”

他的問題直接而純粹，卻像一把刀子，精準地戳中了李慕玄和孫長青內(nèi)心最深的恐懼和矛盾！

兩人頓時語塞，額頭冷汗涔涔。

怕前輩被打??？開什么玩笑！他們怕的是前輩被別人騙著利用！怕的是前輩一怒之下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！怕的是青嵐宗被卷入滔天巨浪！

但這些復(fù)雜的心思，如何能跟這位心思單純的前輩解釋清楚？

看著兩人支支吾吾、滿臉難色的樣子，啟似乎明白了什么。他那簡單的邏輯再次發(fā)揮作用：他們害怕，是因為覺得他“不懂”，會“做錯事”。

他想了想，很認真地說道：“……我可以……學(xué)?！薄啊駥W(xué)說話一樣?！薄啊炊嗔恕投??！?/p>

他的意思是，既然外界復(fù)雜，那他去看，去經(jīng)歷，自然就能慢慢學(xué)會分辨，就像他學(xué)會說話一樣。

李慕玄和孫長青聞言，真是啞巴吃黃連，有苦說不出。這哪是學(xué)說話那么簡單？！這是要拿整個南域甚至更廣闊的地域當(dāng)學(xué)堂??！學(xué)費可能是億萬生靈的存亡！

但面對啟那純凈卻堅定的眼神，他們知道，單純的勸阻已經(jīng)無效了。這位前輩一旦對某件事產(chǎn)生了真正的興趣，其執(zhí)拗程度恐怕超乎想象。

強行阻攔？他們不敢，也沒那個能力。

李慕玄與孫長青交換了一個絕望又無奈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