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章 海底裂隙（第1頁）

暴雨如銀箭穿透南海的夜幕，考古船潛淵號的探照燈在浪濤中搖晃，宛如困獸的眼睛。

甲板上，年輕的考古隊員林夏正舉著一個長方形發(fā)光器物（在敖丙眼中類似上古透光鏡），對著它喃喃自語，器物屏幕里映出她的影像，周圍浮動著密密麻麻的奇怪字符——那些跳躍的光點對敖丙來說，像是某種正在凝聚的靈體符號。

這是凡人新制的千里鏡？敖丙躲在珊瑚礁后觀察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龍鱗殘片。他剛從時空漩渦中脫出，萬龍甲碎裂的劇痛還未消退，便目睹了這詭異一幕：人類手持發(fā)光器物，對著空氣說話，而器物中竟映出千里之外的虛影。

突然，深海傳來悶響，如遠古巨獸低吟。敖丙轉身時，只見龍宮方向的海水翻涌著黑色漩渦，夜明珠爆碎的光芒中，他看見自己的倒影——單衣廣袖浸透海水，發(fā)間纏繞著人類世界的塑料繩結。來不及細想，漩渦驟然擴大，將他卷入漆黑的時空隧道，耳畔響起重疊的嗡鳴，像是千萬個時空的低語。

再睜眼時，他已置身于顛簸的甲板，咸澀雨水劈頭蓋臉砸下。不遠處，考古隊隊長陳默抱著一尊青銅鼎后退，鼎身饕餮紋滲出紅光，宛如活物扭曲。一道黑影從中竄出，化作無面人形立在桅桿上，輪廓邊緣如融化墨汁，空洞眼窩淌著黑水——是食影妖，敖丙立刻認出這幽冥生物，卻見它直奔林夏手中的發(fā)光器物而去。

器物被妖力侵蝕！敖丙本能揮袖控水，卻覺靈脈受阻，唯有腳踝咒印發(fā)燙。食影妖化作黑霧鉆進器物，屏幕頓時黑屏，倒影扭曲成妖怪形態(tài)。林夏驚惶后退，器物跌落時，敖丙看見屏幕里浮動的光點突然沸騰（實為彈幕爆炸），誤以為是妖怪召喚同類的邪術。

他踉蹌著扶住欄桿，目光掃過滿地狼藉，落在林夏腳邊的奶茶杯上——杯壁珍珠、塑料吸管，在積水中構成奇異的靈能回路。來不及多想，敖丙屈指一彈，吸管刺入甲板縫隙，積水順著管壁匯聚成細流，在他掌心凝成微型水陣。

以水為牢，封！他以杯為鼎，以指為箓，在杯壁畫出上古控水符。奶茶杯驟然膨脹成透明水球，將食影妖困在中央。妖怪在球內撞擊時，器物屏幕突然亮起，敖丙看見無數小人在畫面里涌動（實時觀眾），驚覺這器物竟能連通萬千生魂的念力。

小心！它們在借念力顯形！敖丙揚手加固水陣，卻見林夏顫抖著撿起器物，對著它大喊：救命！這里有妖怪！他這才意識到，器物中的虛影并非妖物，而是遠方人類的投影，卻無法理解為何凡人能以如此方式跨越空間。

食影妖臨死前嘶吼靈核覺醒時，敖丙注意到器物里的光點突然變得灼熱（彈幕熱度飆升），隱隱與他腳踝的咒印產生共鳴。陳默趁機上前，將一塊龍鱗碎片塞進袖口，動作極快，卻被敖丙盡收眼底。

先生來自上古？陳默壓低聲音，眼鏡片后眸光閃爍，在下曾在古籍見過類似神通。若我猜得不錯，您是。。。。。。他目光落在敖丙腳踝若隱若現的咒印，突然被遠處警笛聲打斷。

兩人躲進船艙時，敖丙瞥見舷窗外海面——漩渦雖散，卻有銀魚翻著肚皮漂起，眼中紅光與器物屏幕的幽光交相輝映。陳默打開應急燈，從保險柜取出一本泛黃筆記，扉頁畫著與靈淵裂隙相同的圖案，旁邊用朱砂寫著第七特別調查局，字跡已褪成暗紅，宛如干涸血跡。

靈淵偷渡者，我們這么稱呼它們。陳默點燃煙，煙霧在狹小空間里織成屏障，三年前我們發(fā)現上古封印，卻不知。。。。。。他指腹劃過筆記里的業(yè)火靈核插圖，您腳踝的咒印，與傳說中鎮(zhèn)壓靈淵的龍族靈核共鳴。

敖丙猛地攥住陳默手腕，卻在觸到對方袖口碎片時頭痛欲裂。腦海中閃過畫面：火尖槍劃破龍鱗，紅衫少年立于云端，而他的龍角正撞碎一根刻滿符咒的石柱。他晃頭甩去幻象，再看時，陳默正將一塊發(fā)光碎片（萬龍甲殘片）塞進暗格，動作熟練如藏一枚棋子。

艙外傳來腳步聲，陳默迅速合上筆記：天亮后會有人接您。記住，別暴露。。。。。。他頓了頓，看著敖丙廣袖下隱約的鱗片，您的真實身份。

敖丙目送他離去，目光落在桌上的發(fā)光器物。屏幕映出他的倒影：發(fā)間水草、袖口海水，與器物里那些穿著奇裝異服的小人形成荒誕對比。他伸出指尖觸碰屏幕，光點如驚鴻四散，又很快聚攏——原來凡人的念力，竟能通過這器物凝結成可見的形態(tài)。

手機突然震動，林夏發(fā)來消息（在敖丙眼中是一串發(fā)光符文）：多謝您救了我們。不過。。。。。。您究竟是誰？他凝視著符文流轉，想起陳默說的千里鏡，卻不知如何作答。最終，他用指尖在屏幕上畫了一道水符（發(fā)送），算是上古禮儀的回應。

關掉器物，敖丙走到舷窗前。深海某處，漩渦正重新凝聚，如一只緩緩閉合的眼睛。他摸向腳踝的咒印，那里已不再灼痛，反而透著一絲清涼，像極了龍宮寒潭的水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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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，您讓我護人間燈火。。。。。。他低語，看著遠處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暈染，那些明明滅滅的光斑，比龍宮的夜明珠更璀璨，卻也更脆弱，可這人間的燈火，為何藏在如此奇異的器物里？

甲板上，陳默對著通訊器低語：目標具備靈核共鳴特征，對現代器物認知為千里鏡透光術，需用古法術語溝通。通訊器那頭傳來電流雜音，混著海浪聲，隱約可辨云水居局長等字眼。

他轉身望向船艙，敖丙的剪影在雨幕中若隱若現，廣袖被風吹得鼓起，像一只試圖振翅的困獸。陳默摸了摸口袋里的龍鱗碎片，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筆記里的批注：龍族靈核可鎮(zhèn)靈淵，亦可毀人間。

暴雨漸急，考古船在浪濤中搖晃如樹葉。敖丙不知道，在人類世界的某個角落，一座表面是賓館的古老建筑里，有人正透過一面刻著的銅鏡，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。而他腳踝的咒印，正隨著時間流逝，與千里之外的某個神秘裝置產生微妙共振。

這一夜，南海的雨沒有停。敖丙在船艙的折疊床上輾轉難眠，聽著雨水敲打船體的聲音，忽然想起龍宮的潮汐聲。不同的是，這里的雨聲里，混著人類世界的喧囂——遠處貨輪的汽笛、衛(wèi)星劃過天空的嗡鳴、以及某個角落里，手機直播的電流雜音。

他不知道，這只是開始。當黎明的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時，敖丙將跟隨陳默踏上那座名為云水居的賓館，正式踏入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現代世界。而靈淵的裂隙，正在深海之下，張開更大的口子，等待著下一個被喚醒的古老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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