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79章 永恒的守夜（第1頁）

宇宙邊緣的觀測站像顆孤獨的星子，懸浮在暗物質(zhì)星云與混沌沃土的交界處。

站內(nèi)的全息屏幕泛著幽藍(lán)光芒，將敖丙與白淺的身影拉得很長。屏幕上，混沌沃土的能量流正以每小時0。3%的速率波動，那些由混沌之源轉(zhuǎn)化的黑色土壤里，隱約有微光在蠕動，像無數(shù)雙剛睜開的眼睛。

“第730個標(biāo)準(zhǔn)日，沃土活性穩(wěn)定?！卑奖闹讣鈩澾^屏幕，調(diào)出深層土壤的監(jiān)測數(shù)據(jù)。他的龍鱗上覆蓋著層薄薄的宇宙塵埃，永恒之環(huán)與觀測站的核心裝置相連，環(huán)體每跳動一次，就代表有17個共生文明的靈能信號傳來。三年前，他們主動請纓成為“宇宙共生守夜人”，離開東海龍宮時，白璃塞給他們的靈泉花種子，如今已在觀測站的生態(tài)艙里長成了參天大樹，花瓣上印著所有已知文明的符號。

白淺的單尾正纏繞著一根檢測探針，狐火順著探針滲入混沌沃土。她的九尾虛影在艙內(nèi)舒展，最外側(cè)的尾巴尖已觸碰到觀測站的舷窗——窗外，是宇宙最壯麗的奇觀：靈泉花的金色光芒從沃土邊緣蔓延，與暗物質(zhì)星云的紫色暗影交織成螺旋狀的光帶，光帶中，無數(shù)新生的星子正在誕生，每顆星子都帶著淡淡的共生紋。

“你看這里?！卑诇\突然放大屏幕上的一個光點，那是沃土深處的一團能量體，正同時吸收著光明與黑暗的能量，“它的基因序列里，既有靈泉花的信任因子，也有混沌的適應(yīng)基因?！彼暮鹪诠恻c旁畫了個圈，“是新的生命形態(tài)?！?/p>

敖丙的龍息突然注入檢測裝置，能量體在龍息的刺激下輕輕顫動，竟分裂成兩個更小的個體，一個朝著光帶飄去，一個沉入沃土深處?！八鼈冊谶x擇自己的生存方式?！彼穆曇衾飵е屓?，“就像上古共生族的光暗兩面，只是這次，它們沒有分裂成敵人?！?/p>

觀測站的通訊器突然亮起，炮七的虛擬影像從里面鉆出來，他的“信任方舟”輪椅上堆滿了星圖卷軸：“老大！第42個共生文明在β星系誕生了！他們的母星上，混沌沃土也長出了同樣的能量體！”影像突然切換到β星系的畫面，那里的新生命正圍著靈泉花跳舞，“他們說這是‘共生之始’，要以你們的名字給新生命命名?！?/p>

白淺的狐火突然竄向生態(tài)艙，靈泉花的花瓣在聽到“命名”二字時劇烈顫動，灑下一片金色的花粉?；ǚ勐湓谟^測站的控制臺，自動組成兩個字：“共源”——既是“共生之源”，也是“光暗同源”。

“就叫共源吧。”敖丙望著屏幕上的新生命，想起混沌之戰(zhàn)時，混沌之源的巨眼閃過的最后一絲釋然，“它們比我們更早明白，光明與黑暗從來不是選擇題?！?/p>

深夜的觀測站格外安靜，只有沃土的能量流與靈泉花的呼吸聲交織。敖丙與白淺坐在舷窗邊，看著共源們在光帶中嬉戲。有的共源通體雪白，卻長著能吸收暗影的翅膀；有的漆黑如墨，卻能綻放出凈化黑暗的光團。

“你說，我們守在這里，到底是在守護(hù)什么？”白淺的頭輕輕靠在敖丙肩上，狐火映著她眼底的星子，“沃土不會再變回混沌之源了，共生文明也足夠強大了。”

敖丙的龍息化作小鏡子，映出舷窗外的光帶：“你看這光帶，光明與黑暗的比例始終是1:1?！彼赶蚬鈳ё钸吘壍陌祬^(qū)，那里有顆孤獨的共源正在吸收暗影，“真正的守護(hù)，不是讓黑暗消失，是讓每個生命都有選擇的權(quán)利——可以奔向光明，也可以與黑暗共存，只要不迷失自己?！?/p>

他的指尖在鏡子上劃出地球的輪廓：“就像地球的夜晚，沒有黑暗，怎么顯得星光珍貴？當(dāng)年我們對抗混沌之源，不是要消滅它，是要教會它與光明共處。現(xiàn)在這些共源，正在做同樣的事?！?/p>

白淺的狐火突然照亮觀測站的穹頂，那里刻著所有犧牲者的名字：沈巍、澤蘭族首領(lǐng)、上古共生族的光明面戰(zhàn)士……每個名字旁都有朵小小的靈泉花。“他們當(dāng)年的犧牲，也是為了這個吧？不是為了一個沒有黑暗的世界，是為了一個黑暗中也能開花的世界?！?/p>

觀測站的警報突然響起，屏幕上的混沌沃土劇烈震動，無數(shù)共源從土壤中涌出，朝著暗物質(zhì)星云飛去。白淺調(diào)出星云的實時畫面，那里正形成一股小型的能量風(fēng)暴，風(fēng)暴中心的黑暗能量，與當(dāng)年混沌之源的仇恨之根同源。

“是新生的混沌能量！”敖丙的永恒之環(huán)瞬間彈出共生之劍，劍身在光帶中燃燒，“共源們在……”他的話音戛然而止——共源們沒有逃避，而是紛紛沖入風(fēng)暴，雪白的共源釋放光明，漆黑的共源吸收黑暗，兩者配合著，竟將風(fēng)暴逐漸轉(zhuǎn)化成了一片新的沃土。

“它們在凈化風(fēng)暴?！卑诇\的九尾突然全部展開，狐火與共源們的能量產(chǎn)生共鳴，“用自己的方式。”

風(fēng)暴平息時，新的沃土上開出了第一朵雙色花，一半是暗物質(zhì)的紫，一半是靈泉花的金。共源們圍著花朵跳舞，它們的身影在花旁交織，最終化作了花的養(yǎng)分。敖丙與白淺站在舷窗邊，看著這一幕，突然明白了守夜的意義——守護(hù)不是看管，是見證，見證生命在光與暗的夾縫中，走出屬于自己的共生之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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炮七的通訊再次傳來，這次帶著哭腔：“老大！共源們把風(fēng)暴轉(zhuǎn)化成了‘共生搖籃’！β星系的新文明正在那里播種！他們說……要讓每個剛誕生的星子，都知道有兩位守夜人在看著他們。”

觀測站的靈泉花突然集體綻放，花瓣上的文明符號同時亮起，與宇宙中42個共生文明的靈能塔產(chǎn)生共鳴。敖丙的龍息與白淺的狐火順著共鳴的光帶蔓延，在混沌沃土與暗物質(zhì)星云的交界處，畫出了一個直徑光年的巨型共生紋。

“你看，”白淺的單尾指向舷窗外，共生紋的中心，一顆新的恒星正在誕生，恒星的光芒中，無數(shù)共源的身影在盤旋，“我們點燃的不是唯一的光，是讓每個生命都敢點燃自己的光。”

敖丙握緊她的手，永恒之環(huán)與她的狐火在掌心凝成一顆微型星核，星核中，光與暗和諧地旋轉(zhuǎn)著。他知道，這“永恒的守夜”永遠(yuǎn)不會結(jié)束，只要宇宙中還有一顆星子在閃爍，就需要有人站在邊緣，看著光明與黑暗共舞，看著信任的種子在任何地方發(fā)芽。

舷窗外，靈泉花的金色與混沌沃土的黑色仍在靜靜流淌，像一幅永遠(yuǎn)不會完成的畫。畫的角落里，兩位守夜人的身影被星光拉長，他們的腳下，新的共源正破土而出，帶著光與暗的印記，朝著更深的宇宙游去，仿佛在說：

別怕黑暗，因為總有人在黑暗中，為你守著一盞燈。

而那盞燈，就是永不熄滅的共生之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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