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士臉上的驚恐凝固了。他周身那浩瀚的金丹靈壓如同被戳破的氣球,瞬間潰散。一道裂痕,從他額頭被拍中的地方開始蔓延,瞬間布滿了全身。
下一刻,他的身體如同破碎的瓷器般,嘩啦一聲,竟直接崩解成了最細(xì)微的塵埃,連金丹都未能逃出,一同湮滅!只有那柄玉骨折扇和一個儲物戒指叮當(dāng)落地。
一擊!秒殺金丹!
雖然這金丹文士只是初入此境,且先前消耗不小,更兼輕敵大意,被王瀟抓住了唯一的機(jī)會,動用了他自己都未能完全掌控的開天印新力量……但這戰(zhàn)績,也足以震驚世間!
密室之內(nèi),一片死寂。
云瑤捂著胸口,美眸瞪得極大,看著那飄散的塵埃,又看看前方那個手持板磚、氣喘吁吁卻背影挺拔的男子,心中掀起驚濤駭浪。
王瀟自己也有些發(fā)愣,看著手中光芒漸漸內(nèi)斂的開天印,感受著其內(nèi)蘊含的那股全新的、恐怖的力量,一時間竟有些恍惚。這就……殺了?
但他很快回過神來,現(xiàn)在不是發(fā)呆的時候。他迅速撿起文士留下的折扇和儲物戒,來不及查看,快步走到云瑤身邊,將她扶起,又喂她服下幾顆丹藥。
“師姐,撐住,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?!?/p>
云瑤點點頭,壓下心中的震撼,擔(dān)憂地看向密室入口:“外面……”
“外面恐怕也……”王瀟神色一黯。馮執(zhí)事、覺慧和尚他們,怕是兇多吉少。
兩人互相攙扶著,小心翼翼地走出密室。
外面的殿堂更加破敗,血跡斑斑。馮執(zhí)事倒在血泊中,氣息全無,手中還緊握著斷劍。覺慧和尚盤膝坐在《幽冥錄》殘碑前,周身佛光黯淡,七竅流血,已然圓寂,但面容安詳,似乎最終完成了凈化殘碑部分邪力的心愿。那殘碑上的黑光也確實消散了大半,變得如同普通焦石。
幽爪不見蹤影,想必是見勢不妙早就溜了。
而那名幽冥宗女子,則昏迷在一旁,額頭那黑蓮印記黯淡無光,似乎因為邪力反噬和失去目標(biāo)而陷入了沉睡。
王瀟沉默地看著這一切,心中復(fù)雜難言。他走到覺慧和尚身前,恭敬地行了一禮。不管立場如何,這位大師的堅守值得尊敬。
他又看向那氣息微弱的幽冥宗女子,猶豫了一下。此女身份特殊,是帶走還是……
就在這時,他手中的開天印微微震動,傳遞出一股模糊的意念,指向那深坑中剩余的源磚碎片。
王瀟心中一動,對云瑤道:“師姐,稍等?!?/p>
他再次走向深坑,看著那懸浮的、散發(fā)著暗紫光芒的碎片,能感受到開天印對其強(qiáng)烈的渴望。但他也清楚,此物蘊含的力量太過恐怖和邪異。
他嘗試運轉(zhuǎn)新生的筑基真元,小心翼翼地去觸碰那源磚碎片。
這一次,或許是因為他筑基成功,或許是因為開天印吞噬了部分碎片已產(chǎn)生聯(lián)系,那源磚碎片并未排斥,反而緩緩落入他掌心,光芒內(nèi)斂,變得溫?zé)帷?/p>
王瀟能感覺到,只要他愿意,隨時可以將其收入開天印內(nèi)徹底吞噬。但他猶豫了。此物牽扯太大,更是幽冥宗根基,或許……另有他用?
他暫時將其收入那金丹文士的儲物戒中,并以開天印的氣息加上數(shù)道封印。
做完這一切,他回到云瑤身邊,又看了一眼那幽冥宗女子,最終嘆了口氣:“帶上她吧,此地不宜久留?!?/p>
他將其扶起,與云瑤一同,朝著記憶中來的方向,艱難地向外走去。
幽冥之地之行,尸山血海,險死還生,終于到了落幕之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