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依依的怨毒,從未因時間的流逝而消減,反而如同陳年的毒酒,愈發(fā)醇烈刺骨。眼見散布謠言只能引來些上不得臺面的蒼蠅,難以真正動搖王瀟的根本,她心中的焦躁與恨意幾乎要將自己吞噬。
她知道,靠自己,恐怕這輩子都難報此仇。她需要借力,需要一把更快、更鋒利的刀。
外門弟子中,已無人敢輕易招惹那個拿著板磚、詭計多端的王瀟。她的目光,不得不投向更高處——內(nèi)門。
憑借尚有幾分姿色和刻意練就的婉轉(zhuǎn)承歡手段,趙依依很快搭上了一個在內(nèi)門中頗有勢力、卻性好漁色的弟子——吳坤。此人是某位實權(quán)長老的侄孫,修為已至筑基初期,在外門時便是橫行霸道的主,入了內(nèi)門更是變本加厲,貪財好色,睚眥必報。
沒有什么真情實意,純粹是一場赤裸裸的交易。趙依依獻(xiàn)上自己的身子和刻意迎合的溫順,換來的,是吳坤一句漫不經(jīng)心的承諾:“一個煉體境的外門小癟三?也值得你惦記?行了,爺知道了,有空隨便打發(fā)個人去‘指點(diǎn)指點(diǎn)’他便是?!?/p>
對于吳坤而言,趙依依不過是個新鮮有趣的玩物,王瀟更是螻蟻般的存在。他壓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,只在一次酒足飯飽后,隨口跟身邊一個慣會溜須拍馬、常替他處理些臟活的外門跟班提了一句:“那個叫王什么…哦對,王瀟的,好像不太懂事,惹我的小美人不高興了。你們看看,找個機(jī)會,‘點(diǎn)撥’一下,別弄出太大動靜就行。”
輕飄飄一句話,卻比趙依依自己上躥下跳要有用得多。
得到“坤少”暗示的那幾個外門跟班,如同得了圣旨,立刻積極行動起來。他們不像之前那些散播謠言的烏合之眾,行事更為陰險周密。
這日,王瀟正在院中指點(diǎn)劉大壯如何更好地發(fā)力運(yùn)勁,院門被不輕不重地敲響了。
劉大壯開門,門外站著三名外門弟子,為首一人面色倨傲,修為赫然達(dá)到了煉體六重初期,身后兩人也有煉體五重中后期的樣子。這陣容,在外門已算得上是一股不弱的力量。
“哪位是王瀟?”為首那名煉體六重弟子目光掃過院內(nèi),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。
王瀟走上前,面色平靜:“我就是。幾位師兄有何貴干?”
那人打量了王瀟幾眼,皮笑肉不笑地說道:“聽說王師弟大比之上威風(fēng)得很,一塊板磚拍遍外門啊。我們兄弟幾個好奇得很,特來討教幾招,想必王師弟不會吝嗇指點(diǎn)吧?”
這話說得客氣,但眼神里的挑釁和不懷好意卻毫不掩飾。這已不是簡單的窺探,而是直接的、帶有碾壓性質(zhì)的“切磋”邀請!若王瀟真是“重傷未愈”,此刻必然露餡,甚至可能被“失手”重創(chuàng)。
劉大壯臉色一變,就要發(fā)作,卻被王瀟用眼神制止。
王瀟心中冷笑,知道這恐怕就是趙依依搬來的“救兵”了。他臉上卻露出為難之色:“幾位師兄說笑了,師弟我大比時僥幸而已,如今身上舊傷未愈,實在不宜動武,恐怕要讓幾位師兄失望了?!?/p>
那煉體六重弟子聞言,眼中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,語氣更加輕蔑:“哦?舊傷未愈?我看王師弟氣息平穩(wěn),可不像有傷在身的樣子。莫非是瞧不起我們兄弟,不肯賞臉?”
他身后兩人也上前一步,隱隱形成合圍之勢,氣勢壓迫過來。
王瀟眼神微瞇??磥斫裉觳粍邮郑请y以善了了。他迅速權(quán)衡著:暴露部分實力擊退他們?還是繼續(xù)隱忍,假裝不敵?
就在他思索之際,靜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。小芽端著一盆洗完的衣服,正準(zhǔn)備出來晾曬,恰好看到門外劍拔弩張的情景,尤其是那三人不善的目光,嚇得她小臉一白,下意識地后退一步,手中的木盆差點(diǎn)脫手。
她這一緊張,手指無意識地緊緊攥住了衣角,而那枚木指環(huán),正好被她握在手心。
或許是受到她劇烈情緒波動的影響,那木指環(huán)竟猛地亮起一團(tuán)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顯的翠綠色光芒!
雖然光芒一閃即逝,但那股清涼溫潤的波動卻驟然擴(kuò)散開來!
正準(zhǔn)備強(qiáng)行“切磋”的那三名弟子,被這突如其來的綠芒和波動掃過,都是微微一怔,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舒適感傳來,體內(nèi)靈力似乎都活躍了一絲,心中的戾氣竟被沖淡了不少,一時間有些愣神。
而距離最近的王瀟、劉大壯和李三,感受更為強(qiáng)烈!不僅心神一清,剛才因?qū)χ哦a(chǎn)生的緊張和怒意也平息大半,思維變得格外清晰冷靜。
王瀟心中一動,瞬間有了決斷!
就在那三名弟子愣神的剎那,王瀟動了!他并未動用開天印,而是將煉體八重中期的肉身力量爆發(fā)到極致,腳下步伐一錯,如同鬼魅般貼近那名煉體六重的弟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