執(zhí)法堂三字,在外門弟子心中自有其沉重分量。尋常糾紛由各峰執(zhí)事處理,一旦驚動執(zhí)法堂,往往意味著事態(tài)嚴重,涉及門規(guī)戒律。
王瀟眉頭緊鎖,心中念頭飛轉(zhuǎn)。自己近日深居簡出,除了修煉便是去貢獻堂交接任務,并未與人沖突,更未觸犯門規(guī)。執(zhí)法堂突然傳喚,絕非好事。
“師兄可知所為何事?”王瀟打開院門,見門外站著一名面色冷峻、身著執(zhí)法堂服飾的弟子,修為約有煉體四重,語氣平靜地問道。
那執(zhí)法弟子面無表情,公事公辦地道:“奉命傳喚,去了便知。王師弟,請吧?!闭Z氣雖不算惡劣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,目光掃過王瀟時,隱隱帶著一絲審視。
王瀟心知問不出什么,點了點頭:“有勞師兄帶路。”他回頭對聞聲出來的李三和小芽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,便跟著那名執(zhí)法弟子離開了小院。
執(zhí)法堂位于外門主峰一側(cè),建筑莊嚴肅穆,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。一路走去,引得不少弟子側(cè)目,低聲議論。
踏入執(zhí)法堂大殿,氣氛更是凝重。殿內(nèi)光線偏暗,上首坐著三位面色肅穆的執(zhí)事,居中者是一位面容枯槁、眼神銳利如鷹的老者,氣息深不可測,至少是筑基期修為。兩側(cè)的執(zhí)事也皆是煉氣后期。馬執(zhí)事赫然站在下首,垂手而立,眼神中藏著一絲幸災樂禍。
下方則站著幾人。劉明手臂似乎還未完全康復,用繃帶吊著,臉色陰沉。趙依依站在他身旁,一副泫然欲泣、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。還有兩名弟子,王瀟有些眼熟,似乎是那日跟著張龍一起的跟班。
這陣勢,分明是三堂會審!
王瀟心中冷笑,面上卻不動聲色,上前幾步,拱手行禮:“弟子王瀟,見過諸位執(zhí)事?!?/p>
居中的枯槁老者緩緩開口,聲音沙啞卻帶著威嚴:“王瀟,喚你前來,是因有弟子指控你數(shù)日前于后山黑風澗附近,見利忘義,偷襲同門,搶奪其即將到手的靈草,并出手重傷他人。你可認罪?”
王瀟心中一凜,果然是為了這事!栽贓陷害,倒打一耙!他面色不變,朗聲道:“弟子從未做過此事,不知何人指控,又有何證據(jù)?”
“證據(jù)?”旁邊的馬執(zhí)事立刻跳了出來,指著劉明和趙依依,義憤填膺地道:“劉師侄和趙師侄便是人證!他們與張龍、李四二人組隊前往黑風澗附近采集靈草,恰好發(fā)現(xiàn)一株即將成熟的‘紫紋參’,正欲采摘,你卻突然從旁殺出,暴起偷襲!打傷劉師侄,搶走靈參!張龍、李四亦可作證!”他指向那兩名跟班弟子。
那兩名弟子立刻點頭如搗蒜,一人大聲道:“沒錯!就是他!我們看得清清楚楚!他突然用板磚…呃,用武器偷襲劉師兄!”另一人附和:“他還搶了我們的儲物袋!”
趙依依更是適時地抽泣起來,梨花帶雨:“王師兄…我知你與劉師兄有些誤會,可你怎能下此毒手…那紫紋參…我們等了許久…”演技堪稱精湛。
劉明則是一臉“悲憤”,咬牙道:“王瀟!我技不如人,認栽!但你搶奪同門資源,違反門規(guī),執(zhí)法堂定要秉公處理!”
王瀟冷眼看著他們一唱一和,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。他等他們表演完,才平靜開口:“諸位執(zhí)事明鑒。弟子數(shù)日前確實接了宗門任務前往黑風澗剿滅妖狼,此事貢獻堂有記錄可查。任務完成后便即刻返回,途中并未遇見劉師兄等人,更未曾見過什么紫紋參。此事,隨我同去的雜役弟子李三可以作證?!?/p>
“李三?”馬執(zhí)事嗤笑一聲,“他是你的隨從,自然幫你說話,證詞豈可采信?”
王瀟并不意外,繼續(xù)道:“即便李三證詞不足采信。但弟子想問,劉師兄指控我偷襲搶奪,可有物證?那株所謂的紫紋參何在?被搶的儲物袋又何在?若我搶了,贓物總該有吧?”
劉明臉色一僵,強辯道:“你…你定然是藏起來了!或者已經(jīng)銷贓!”
“哦?”王瀟挑眉,“也就是說,空口無憑,全憑你們幾人一張嘴?”
他轉(zhuǎn)向居中的枯槁老者,語氣不卑不亢:“長老明察。弟子入門不久,修為低微,如何能同時偷襲煉體五重的劉師兄,并搶奪其東西?此事于理不合。反倒是劉師兄等人,與弟子早有舊怨,此次聯(lián)合誣告,企圖借執(zhí)法堂之手報復弟子,請長老為弟子做主!”
那枯槁老者目光如電,在王瀟和劉明等人身上來回掃視,沉默不語,顯然也在權衡。他自然看得出雙方有舊怨,但一方人多勢眾,且劉明確實受傷,另一方則只有孤身一人,空口辯白。
馬執(zhí)事見狀,急忙道:“長老!劉師侄傷勢在此,豈能有假?定然是這王瀟用了什么陰毒手段偷襲得手!此子心術不正,在雜役區(qū)便好勇斗狠,如今更是膽大包天,搶奪同門!若不嚴懲,門規(guī)何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