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袋里的幾十塊錢,只夠在城中村最破舊的小旅館里開一個只有一張硬板床的房間。
躺在冰冷的床上,聽著隔壁傳來的各種嘈雜聲響,眼淚終于無聲地滑落。不是為那對狗男女,
是為我自己。為我那錯付的三年青春,為我那愚蠢至極的信任,
為那個被謊言和背叛徹底碾碎的紀(jì)晚星。這一晚,我睜著眼睛到天亮。憤怒和悲傷沉淀下去,
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清醒。哭沒有用,鬧沒有用。江辰說得對,簽字畫押的是我,
法院判決書上有我的名字。證據(jù)?我當(dāng)年太“自愿”,太相信他,什么都沒留下。
就連那份至關(guān)重要的、證明他才是真正挪用者的關(guān)鍵證據(jù),也在我進去后,
被他處理得干干凈凈了吧?難道我就這么認(rèn)了?白白坐了三年牢,
看著他們拿著本不屬于他們的錢,心安理得地享受生活?不。絕不。就算沒有證據(jù),
我也要撕下他們的偽裝。就算要下地獄,我也要拉著他們一起。第二天,
我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,用最后的錢買了個最便宜的手機卡,
聯(lián)系了唯一一個可能還愿意幫我的人——我媽。電話接通,聽到我聲音的那一刻,
我媽在那邊嚎啕大哭。這三年,她每個月都去探監(jiān),每次去都哭,求我別那么傻,
求我說出真相。我為了所謂的“保護江辰”,咬死了是我自己做的,
甚至狠心說過讓她別管我。我知道,我傷透了她的心?!皨尅蔽覇≈ぷ咏辛艘宦?,
后面的話堵在喉嚨里?!巴硇?!我的閨女!你在哪?出來了嗎?過得好不好?
他有沒有欺負(fù)你?”我媽的聲音帶著哭腔,一連串的問題砸過來。“我出來了,媽。
我……我現(xiàn)在沒事。”我深吸一口氣,“媽,我需要錢,還有……找個地方住。
”我媽二話沒說,當(dāng)天下午就從老家小縣城趕了過來。
看到我住在那個連窗戶都關(guān)不嚴(yán)的破旅館里,她又抱著我哭了一場。她塞給我兩千塊錢,
這是她攢了很久的養(yǎng)老錢。“閨女,跟媽回家吧?!彼业氖?,粗糙的手掌滿是老繭。
“媽,我現(xiàn)在不能回去。”我搖搖頭,眼神異常堅定,“有些事,我必須在這里了結(jié)。
”我媽看著我,欲言又止,最終只是嘆了口氣:“你這孩子……倔!媽給你租個房子,
離他們遠(yuǎn)點!需要媽做什么,你就說!”有了我媽的支持,我稍微喘了口氣。
我用那兩千塊在離江辰公司不遠(yuǎn)的老舊小區(qū)租了個單間,雖然簡陋,
但起碼是個能落腳的地方。我開始找工作。一個坐過牢的履歷,找份像樣的工作難如登天。
我放低一切要求,最終在一家小餐館找到了服務(wù)員的工作。工資很低,活兒很累,
但至少能養(yǎng)活自己,還能剩下一點錢。我需要錢。我需要錢來支撐我接下來要做的事。
日子在忙碌和刻意的隱忍中過去。我像一個幽靈,潛伏在這座城市的角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