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第七日,也就是玄空歷法的“冬至”,異變終于發(fā)生。
二、虛影初現(xiàn),霜刃凝眸
那是在虛無之海的“午夜”——一個連光陰碎片都沉寂的時刻。
龍宇仍在觀星臺前佇立,只是雙眸已閉上,眉心的金龍印記微微發(fā)光,似在與起源殿進行某種共鳴。他的意識沉入了“道境”的本源,試圖從“無中生有”的法則中,尋找“生”的意義。
就在這時,觀星臺中央的混沌源晶臺面,忽然泛起一層淡淡的藍(lán)光。
起初,只是一點微光,像冰面上的露珠,轉(zhuǎn)瞬即逝??善毯?,藍(lán)光再次亮起,這一次,它沒有消失,反而如蛛網(wǎng)般蔓延開來,覆蓋了整個臺面。藍(lán)光中,隱約有雪花飄落的虛影,帶著刺骨的寒意,連起源殿的混沌源晶都蒙上了一層白霜。
龍宇猛地睜開眼。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,這股寒意并非來自混沌,也非源于虛無,而是一種……陌生的法則。它帶著“終結(jié)”與“寂滅”的氣息,卻又在最深處,藏著一絲微弱的“生機”,仿佛寒冬過后,必有春暖花開。
這是他從未接觸過的法則,卻又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。
藍(lán)光中的虛影越來越清晰。那不是混沌的景象,也不是虛無的寂靜,而是一片廣袤的大陸——天空是灰蒙蒙的,大地裂開無數(shù)溝壑,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和焦糊氣,遠(yuǎn)處有巨大的祖巫身影在嘶吼,也有金烏的烈焰在燃燒。
“這是……未來的洪荒?”龍宇瞳孔微縮。他曾推演過盤古開天后的世界,知道那片大陸名為“洪荒”,卻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景象。
畫面中,戰(zhàn)火連天。一群人身獸首的巨人正與無數(shù)妖族廝殺,巨人的血液染紅了大地,妖族的尸骨堆積成山。其中,一道身影格外顯眼——她有著人類女子的形態(tài),卻生著青色的鱗片,雙眸是純粹的冰藍(lán)色,手中握著一柄凝結(jié)著萬年玄冰的長戈,每一次揮出,都有大片妖族被凍成冰雕,然后碎裂。
可她的處境并不好。她的左臂已經(jīng)斷裂,傷口處凝結(jié)著黑色的血液,顯然中了某種劇毒;她的氣息紊亂,冰藍(lán)色的雙眸中布滿血絲,卻依舊死死地盯著天空。
天空中,有兩尊金烏虛影懸浮,周身環(huán)繞著太陽真火,其中一尊手持巨鐘,鐘體上刻滿了妖族符文,正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轟鳴,每一次轟鳴,都讓地面的巨人噴出一口鮮血。
“玄冥!你巫族逆天而行,今日必亡!”手持巨鐘的金烏怒吼,聲音中帶著煌煌天威,“東皇鐘下,神魂俱滅!”
他猛地將巨鐘擲出!
東皇鐘化作一道流光,帶著撕裂天地的氣勢,砸向地面那道青色身影——玄冥。鐘體未到,恐怖的音波已將周圍的空間震碎,連大地都在哀嚎。玄冥咬緊牙關(guān),舉起長戈,想要抵擋,可她重傷的身軀根本無法凝聚足夠的力量,長戈剛一接觸音波,便咔嚓一聲斷裂。
她閉上了眼,似乎已接受了死亡的結(jié)局。
龍宇的心,在這一刻猛地一縮。
他不認(rèn)識這個叫“玄冥”的生靈,可看著她閉上眼的瞬間,那片一直存在于他心底的“空洞”,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。這刺痛并非來自肉體,而是源于“道境”的本源,仿佛有什么重要的東西,即將在未來的時空里湮滅。
“不——!”
一聲低喝,不是來自畫面中的任何人,而是從龍宇口中發(fā)出。他自己都愣住了——他為何會有如此強烈的情緒?為何會為一個素未謀面的未來生靈,感到心悸?
就在東皇鐘即將砸中玄冥的剎那,畫面中忽然閃過一道玄色身影。
那身影出現(xiàn)得毫無征兆,仿佛是從虛無中直接踏出。他穿著玄色長袍,墨發(fā)飛揚,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龍威,卻看不清面容,只能看到他伸出手,擋在了玄冥身前。
“嗡——!”
東皇鐘與那只手掌碰撞,發(fā)出一聲響徹寰宇的巨響。可預(yù)想中的毀滅并未發(fā)生——東皇鐘的音波在接觸到那只手掌的瞬間,竟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了;鐘體上的符文瘋狂閃爍,卻無法再前進一步,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。
“誰?!”天空中的金烏大驚失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