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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集：魔神聯(lián)盟——混沌自保盟的暗流（第1頁）

混沌歷，源歷元年秋。

距離盤古斧芒初顯已有七千載，虛無之海的起源殿與混沌核心的盤古陣營，如兩顆懸于混沌天幕的星辰，以無形的威壓籠罩著三千魔神的生存疆域。這一日，混沌東南域的“碎星淵”內(nèi)，三百余道形態(tài)各異的身影正蜷縮在罡風(fēng)撕裂的巖壁后，以混沌氣流為遮掩，進(jìn)行著一場足以攪動混沌格局的秘密集會。

為首的是“石霧魔神”，本體為混沌誕生的第一縷石氣化形，身軀由億萬微塵組成，能在虛實(shí)間轉(zhuǎn)換，卻無絲毫攻伐之力。此刻，他懸浮在淵底最深處，周身石霧因緊張而劇烈翻騰：“諸位道友，陳某今日冒死召集，只為一事——龍宇與盤古，已非我等能抗衡。再各自為戰(zhàn)，遲早是被碾碎的下場?！?/p>

話音未落，一道尖銳的意念刺破混沌氣流，來自“音蚊魔神”——本體是混沌中最小的生靈，體長不足寸許，卻能發(fā)出震碎法則的音波，然肉身脆弱如紙?！笆F道友說得輕巧！那龍宇的道劍，連羅喉魔將都能隔空斬滅；盤古的斧光，上月剛劈碎了‘玄黃巨龜’的萬年龜甲。我等連靠近他們?nèi)f里之內(nèi)都不敢，結(jié)盟又能如何？”

音蚊魔神的話像一根針，刺破了場中本就緊繃的氣氛。三百余魔神中，半數(shù)以上的本體是“混沌浮萍”“罡風(fēng)蝶”“虛空蟲”這類依附混沌能量而生的弱等存在，最強(qiáng)者不過是“腐骨藤魔神”——能以尸骸為食，修出準(zhǔn)圣初期的戰(zhàn)力，卻連混沌巨鱷的一擊都接不住。他們的恐懼，并非空穴來風(fēng)。

三個月前，“冰屑魔神”在混沌中游蕩時，無意間撞見龍宇的龍軀虛影掠過，那萬億丈鱗片折射的起源光，瞬間融化了他苦修百萬年的冰核本源，若非及時自爆一縷分魂遁走，早已魂飛魄散。而就在昨日，“土礫魔神”親眼目睹盤古與“雷澤獸”死戰(zhàn)，那開天斧劈出的混沌裂縫，將附近三座魔神棲息的浮空島吞噬，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。

“不結(jié)盟，便是等死。”腐骨藤魔神的聲音帶著枯澀，他的藤蔓軀體上還掛著未消化的魔神殘肢，“龍宇在虛無之海筑殿，卻能讓起源力滲透混沌；盤古召集追隨者，揚(yáng)言‘開天’——他們要的，恐怕不是稱霸，而是徹底重塑混沌。我等這些‘雜質(zhì)’，首當(dāng)其沖?！?/p>

此言一出，場中陷入死寂。混沌生靈雖無“善惡”之分，卻對“存在與否”有著極致的執(zhí)念。石霧魔神抓住時機(jī)，拋出早已備好的計劃：“陳某探測過，混沌西北域有一處‘無光帶’，那里的混沌氣流呈螺旋狀，能隔絕大部分法則探查。若我等合力在此布下‘聚沙陣’——以我等本體為基，引混沌塵埃為盾，或可躲過他們的注意。”

“聚沙陣？”一直沉默的“霧隱蝶魔神”顫聲發(fā)問，她的翅膀能分泌屏蔽神識的粉末，卻是混沌中最易受驚的族群，“那陣法需獻(xiàn)祭三成本源……我等本就弱小，獻(xiàn)祭之后，豈不是更不堪一擊？”

“不獻(xiàn)祭，便是連‘不堪一擊’的機(jī)會都沒有。”腐骨藤魔神的藤蔓猛地拍向地面，激起一片混沌碎石，“我已用三具魔神尸骸試過，聚沙陣的防御力，至少能擋住準(zhǔn)圣中期的全力一擊。只要撐到龍宇與盤古兩敗俱傷……”

“他們會兩敗俱傷嗎？”音蚊魔神尖銳地打斷，“玄空的《混沌名錄》里寫著，龍宇的道境已超脫法則，盤古的斧意能劈開混沌本源。他們?nèi)魟邮郑麄€混沌都要抖三抖，我等躲到哪去？”

爭論再次陷入僵局，三百余道身影在罡風(fēng)中瑟瑟發(fā)抖，像一群待宰的羔羊。石霧魔神深吸一口氣，散去周身石霧，露出核心處一顆黯淡的本源珠——那是他從混沌初生時便護(hù)住的根本，此刻卻泛起決絕的光芒：“陳某愿獻(xiàn)本源珠為陣眼，再捐出珍藏的‘混沌息壤’十斤，只求諸位道友給彼此一個活下去的可能?！?/p>

本源珠是魔神性命交修之本，獻(xiàn)出去便等于自斷三成生機(jī)。石霧魔神的決絕，讓場中魔神心頭一震。腐骨藤魔神率先響應(yīng)：“老夫愿出千年積蓄的‘腐骨液’，能腐蝕靠近陣法的生靈?！?/p>

“我出‘霧隱粉’百斤！”

“我出‘虛空蟲’萬只，可預(yù)警外敵！”

“我愿……我愿以本體融入陣基！”

響應(yīng)聲此起彼伏，從最初的猶豫到后來的破釜沉舟。這些在混沌中掙扎求存的弱小魔神，第一次感受到“抱團(tuán)”的暖意——哪怕這暖意的底色是絕望。石霧魔神迅速整理盟約，以混沌氣流為紙，自身本源為墨，刻下三條鐵律：

一、凡入盟者，需獻(xiàn)至少一成本源，違者由眾魔神共誅；

二、無光帶內(nèi)不得私斗，資源共享，情報互通；

三、非到生死關(guān)頭，不得主動招惹龍宇、盤古及其他強(qiáng)族。

當(dāng)最后一道魔神印記落在盟約上時，碎星淵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顫。三百余魔神瞬間噤聲，以為是強(qiáng)族來襲，直到玄空的虛影從混沌氣流中飄過——他正手持“混沌儀”記錄能量波動，對下方的秘密集會毫無察覺。

待玄空走遠(yuǎn)，石霧魔神才擦去本源珠上的冷汗：“從今日起，我等便是‘混沌自保盟’。三日后，齊聚無光帶，布陣！”

散會時，音蚊魔神悄悄追上石霧魔神，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波說：“道友，我昨日在紫霄混沌邊緣，看到鴻鈞的清氣化身往起源殿去了……你說，他們會不會早就知道我們的計劃？”

石霧魔神的石霧猛地一縮，旋即強(qiáng)作鎮(zhèn)定：“知道又如何？龍宇與盤古的目光，只會盯著彼此和羅喉。我等這等螻蟻，只要不擋路，或許……或許能活下去?！?/p>

他的話沒說完，因?yàn)檫B自己都不信。

三日后，無光帶。三百余道本源光芒匯入聚沙陣，混沌塵埃在陣法牽引下，凝結(jié)成一道厚達(dá)萬里的灰黃色壁壘。石霧魔神站在陣眼，感受著體內(nèi)不斷流逝的本源，望著壁壘外依舊狂暴的混沌氣流，突然想起玄空在《混沌名錄》里寫的一句話：“混沌的法則，從不是弱者的茍活，而是強(qiáng)者的棋盤。”

他不知道的是，此刻起源殿的觀星臺上，龍宇正透過鴻蒙盤的光暈，看著無光帶那道微弱的壁壘，嘴角泛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。玄空在旁記錄：“源歷元年秋，弱等魔神立‘混沌自保盟’，布聚沙陣于無光帶。其力，不足盤古一斧之威；其志，或可證‘螻蟻亦有求生之心’。”

龍宇沒有干涉。因?yàn)樗溃@道看似脆弱的壁壘，將在不久后的開天辟地中，成為少數(shù)混沌生靈的避難所。而混沌自保盟的存在，也將在未來的洪荒世界，以另一種形式，訴說著弱小者的掙扎與韌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