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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集： 龍宇觀商：湯治清明壓劫氣，道尊輕嘆劫難違（第2頁）

龍宇側(cè)頭看向她，眼眸中映著鴻蒙盤的混沌光暈：“凡人心性，卻通‘仁’道，以凡人之力聚人道正氣，壓天地劫氣，古往今來，也屬罕見?！?/p>

玄冥的指尖輕輕劃過鴻蒙盤邊緣，目光落在亳城朝堂的方向，那里商湯正與伊尹商議著如何疏導(dǎo)兗州的河水，避免汛期泛濫。她忽然想起自己剛誕生時所見的未來碎片——巫妖量劫中，眼前這人擋在自己身前，硬接太一東皇鐘與帝俊太陽真火的畫面，那時她只覺畫面中的身影威嚴(yán)如天，此刻再看龍宇凝視商朝的眼神，竟覺那威嚴(yán)中藏著難以言說的悲憫。

“可你剛才那聲嘆息，我在殿外都聽到了?！毙な栈啬抗?，看向龍宇，“這商湯的清明，終究是守不住的，對嗎？”

龍宇沒有隱瞞，點了點頭：“劫數(shù)刻在道則之中，非人力可改。商湯能保一時，卻保不住百年。你看西岐之地?！彼讣庖稽c鴻蒙盤，盤面景象切換，西岐山下，古公亶父正帶著周族百姓搭建房屋，幾個孩童圍著一位老者聽故事，老者口中講的，竟是“天命流轉(zhuǎn)、族群興替”的古老傳說。

玄冥看著畫面中周族百姓的神情，眉頭微蹙：“這股氣運，雖弱卻韌，且?guī)е畱?yīng)劫’之相?！彼頌樽嫖?，對天地氣運的感知極為敏銳，能清晰察覺到，西岐的氣運正與商朝的氣運形成一種微妙的制衡，仿佛天地間早已注定，周族將是商朝的“劫”。

“不止是應(yīng)劫，更是‘承’?！饼堄钛a充道，“封神劫后，洪荒碎裂成三界六道，人族需有新的族群領(lǐng)袖，承繼商湯的人道根基，在新的天地秩序中立足。這周族，便是天命所選的‘承繼者’。”

玄冥沉默片刻，忽然想起自己巡查東部時的見聞：“我在東海之濱，見到了帝俊與太一。他們正率金烏部族清理海域中的妖邪，還說要為商朝護(hù)持東部疆界?！?/p>

“他們是在報恩?！饼堄钶p聲道，“當(dāng)年巫妖劫落幕，我為他們重塑金烏肉身，助他們晉入圣人二重境，他們雖為妖族，卻也知曉‘因果’二字。商湯治世清明，于妖族而言，亦是喘息之機——若商朝亂了，劫氣肆虐，妖族殘部只會更難生存?！?/p>

鴻蒙盤忽然再次波動，這次不是劫氣異動，而是起源殿的護(hù)殿陣法傳來感應(yīng)。龍宇抬眼望向殿門，只見玄空手持一卷竹簡，快步走了進(jìn)來，竹簡上還沾著墨跡，顯然是剛記錄完內(nèi)容。

“道尊，祖巫大人?！毙展硇卸Y，將竹簡遞到龍宇面前，“這是剛整理好的《商湯新政錄》，記錄了商湯登基三年來的舉措，從減稅、修法到農(nóng)耕、吏治，皆有詳述。屬下觀商朝境內(nèi)氣運平和，特來呈給道尊參閱。”

龍宇接過竹簡，指尖拂過竹片，上面的字跡清晰工整，不僅記錄了商湯的政策，還標(biāo)注了各地百姓的反饋，甚至附有玄空自己對“人道正氣與劫氣制衡”的見解。他翻到最后一頁，見玄空寫道：“商湯之政，如冬日暖陽，可融冰雪（劫氣），然暖陽終有西落時，冰雪亦有復(fù)凍日，唯盼暖陽西落前，能為萬物（人族）蓄足生機?！?/p>

“你倒看得通透?！饼堄顚⒅窈嗊f給玄冥，對玄空道，“往后多關(guān)注商朝與西岐的動向，將兩地的氣運變化、民生狀況，按月記錄成冊，呈入起源殿。”

“屬下遵令。”玄空躬身應(yīng)下，又道，“方才去丹藥寶庫巡查，見瑤池仙子派人送來一批‘護(hù)神丹’，說是奉鴻鈞道祖之命，為日后封神劫備戰(zhàn)所用，已存入寶庫西側(cè)庫房?！?/p>

龍宇點頭：“知道了。你先下去吧，若有其他異動，再及時來報?！?/p>

玄空退下后，玄冥將竹簡還給龍宇，目光再次落在鴻蒙盤上。此時盤面中的商朝，已是暮色時分，亳城的街巷上，百姓們陸續(xù)歸家，家家戶戶亮起燈火，炊煙裊裊升起，與天邊的晚霞交織在一起，形成一幅溫暖的人間畫卷。

“這般景象，再過幾百年，便見不到了?！毙さ穆曇魩е唤z悵然，她活了無數(shù)歲月，見慣了洪荒的廝殺與毀滅，卻格外珍視眼前這片刻的安寧。

龍宇抬手，將鴻蒙盤收起，混沌光暈消散，殿中只剩下盤龍柱上金龍?zhí)撚暗奈⒐?。他站起身，走到玄冥身邊，與她一同望向殿外的虛無之海：“世間萬物，皆有生滅，洪荒秩序，亦需更迭。商朝的清明會落幕，封神劫會爆發(fā)，洪荒會碎裂，但碎后會有新生——三界六道立，人族能在新的天地中繁衍，妖族、仙族各有歸宿，這便是劫數(shù)的意義?！?/p>

玄冥側(cè)頭看他，見他眼中雖有悲憫，卻無迷茫，便知他早已看透這天地輪回的本質(zhì)。她忽然想起自己所見的未來碎片中，有一幅畫面是兩人在人族三皇五帝時期成婚的場景，那時的他，眼中沒有此刻的沉重，只有溫柔。或許，待封神劫落幕，三界六道穩(wěn)定后，這樣的溫柔，便能真正留在他眼中。

“那我們現(xiàn)在能做的，便是看著？”玄冥問道。

“不止是看著?！饼堄顡u頭，抬手一揮，起源殿的藏經(jīng)閣方向傳來一陣微光，“玄空記錄的典籍，會成為三界六道立后，人族了解洪荒過往的依據(jù)；帝俊太一護(hù)持商朝東部，能為商朝多續(xù)幾年清明；你我偶爾巡查洪荒，清除那些過度滋生的妖邪，能為百姓多擋幾分災(zāi)禍。我們做的，都是‘鋪墊’——為封神劫鋪路，為三界六道立鋪路，為洪荒新生鋪路?！?/p>

虛無之海的風(fēng)從殿外吹入，拂動兩人的衣袍。盤龍柱上的金龍?zhí)撚霸俅蔚鸵?，似在呼?yīng)龍宇的話語。鴻蒙盤雖已收起，龍宇的心中卻清晰地“見”到了未來——封神劫的戰(zhàn)火、洪荒碎裂的轟鳴、三界六道立的曙光，以及最終，人族在地球繁衍生息，華夏文明代代相傳的景象。

“劫數(shù)難違，卻可‘順’劫而為?！饼堄钶p聲道，聲音融入虛無之海的風(fēng)中，“我們無法阻止劫數(shù)降臨，卻能在劫數(shù)中，為這方天地，多留幾分生機與希望。”

玄冥望著他的側(cè)臉，在盤龍柱微光的映照下，他的輪廓顯得格外清晰。她忽然明白，為何自己誕生時所見的未來碎片中，他總是擋在自己身前——不是因為他無懼危險，而是因為他始終記得，自己是這方天地的“道尊”，是一切起源，更是守護(hù)這方天地從毀滅走向新生的“引路人”。

此時，鴻蒙盤的余韻在殿中流轉(zhuǎn)，悄然將兩人的對話傳入虛無之海深處。遠(yuǎn)處，一道微弱的金光從商朝方向傳來，那是清劫符在繼續(xù)護(hù)佑著百姓；西岐山下，周族的房屋又多了幾間，孩童的笑聲在山間回蕩。天地間的道則仍在運轉(zhuǎn)，劫數(shù)仍在悄然醞釀，而起源殿中的兩人，正以自己的方式，靜靜等待著封神劫的到來，也等待著洪荒新生的那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