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他沒注意到,在他釋放魔念附身白猿的瞬間,魔淵上空的一縷魔霧發(fā)生了細微的波動。那波動順著風(fēng),飄向了昆侖山脈方向,最終落在了鴻蒙宗的“觀氣塔”上。
觀氣塔頂層,玄空正手持一枚“測魔玉”,觀察著洪荒各地的氣息變化。自龍漢初劫后,他便奉龍宇之命,時刻監(jiān)測洪荒的魔氣動向,以防羅睺殘魂作亂。此刻,測魔玉忽然發(fā)出一陣微弱的紅光,玉面上浮現(xiàn)出一道指向東荒黑風(fēng)嶺的虛影。
“嗯?有魔氣異動?”
玄空眉頭一皺,放下測魔玉,指尖凝聚出一道淡藍色的“時空鏡”。鏡面中,很快浮現(xiàn)出黑風(fēng)嶺的景象——白猿一行人正朝著巫族領(lǐng)地走去,而他的眉心處,隱隱有黑氣纏繞。
“是羅睺的魔念!”玄空一眼便認(rèn)出了那黑氣的來歷,臉色瞬間凝重起來,“他竟將魔念附在了妖族小將身上,還想挑唆巫妖沖突!”
玄空不敢耽擱,立刻起身前往起源殿。他知道,若不及時清除這道魔念,一旦白猿真的燒了巫族血池,巫妖兩族的矛盾便會徹底爆發(fā),龍漢初劫后的洪荒剛恢復(fù)的平靜,又將被戰(zhàn)火打破。
起源殿內(nèi),龍宇正坐在觀星臺前,看著星象中巫妖兩族的氣運流轉(zhuǎn)。聽到玄空的匯報,他緩緩抬起頭,目光穿透起源殿的穹頂,落在了東荒方向。
“羅睺倒是耐不住性子。”龍宇的聲音平靜無波,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,“玄空,你去一趟東荒,清除白猿體內(nèi)的魔念。記住,留他一命——他只是被利用的棋子,罪不至死?!?/p>
“是,道尊!”
玄空躬身領(lǐng)命,轉(zhuǎn)身化作一道流光,朝著東荒飛去。他的速度極快,不過一炷香的時間,便追上了白猿一行人。
此時,白猿已帶著小妖們來到巫族領(lǐng)地邊界,正躲在一片密林里,觀察著不遠處的血池。血池旁,有十余名巫兵看守,個個身材魁梧,氣息強悍(均為金仙中期)。
“將軍,咱們怎么動手?”狼妖小聲問道。
白猿眼中的黑氣閃爍,正欲下令強攻,身后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:“停下吧,羅睺的棋子。”
白猿猛地回頭,只見玄空身著鴻蒙宗的青色道袍,站在不遠處的樹梢上,目光平靜地看著他。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表象,直抵他識海里的魔念,讓羅睺的殘魂都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悸。
“你是誰?敢管妖族的事!”白猿色厲內(nèi)荏地喝道,握緊了手中的石斧——羅睺的魔念在提醒他,這人是鴻蒙宗的人,不能讓他壞了好事。
玄空沒有回答,只是指尖一點,一道淡藍色的“時空刃”飛射而出,直奔白猿的眉心。這一擊速度極快,卻不傷人,只精準(zhǔn)地?fù)糁辛怂夹奶幍哪睢?/p>
“啊!”
白猿發(fā)出一聲痛呼,抱著腦袋倒在地上,渾身抽搐。識海里,魔念正被時空刃切割,發(fā)出尖銳的嘶吼。羅睺的聲音在他識海里瘋狂咆哮:“殺了他!快殺了他!”
可白猿的理智正在恢復(fù)。剛才被魔念壓制的記憶涌上心頭——他本想回天庭領(lǐng)賞,是識海里的聲音讓他去燒巫族血池,是那聲音讓他變得兇狠……
“不……我不要當(dāng)棋子!”
白猿猛地睜開眼,眼中的黑氣褪去大半。他掙扎著爬起來,看向玄空,眼神里滿是愧疚與感激:“多謝道長救我!我……我差點闖下大禍!”
躲在遠處的羅睺殘魂見狀,氣得魂體顫抖。他沒想到玄空來得這么快,更沒想到這白猿的意志竟有恢復(fù)的可能?!皬U物!”羅睺低罵一聲,知道再留下去只會暴露自己,只能不甘心地化作一道黑煙,遁回了魔淵。
隨著羅睺殘魂的撤離,白猿眉心的黑氣徹底消散。他踉蹌著走到玄空面前,躬身行禮:“多謝道長救命之恩。我不該被立功的念頭沖昏頭腦,差點挑起巫妖大戰(zhàn)?!?/p>
玄空點點頭,語氣緩和了幾分:“你只是被羅睺利用,知錯能改便好。今日之事,你且回天庭如實稟報帝俊、太一,讓他們警惕羅睺殘魂的陰謀?!?/p>
“是!”白猿用力點頭,又轉(zhuǎn)身對身后的小妖們道,“咱們回去!以后再不可聽信旁人蠱惑,做出危害妖族的事!”
小妖們早已被剛才的變故嚇得不輕,連忙應(yīng)和。一行人朝著天庭的方向走去,步伐雖有些狼狽,卻比來時堅定了許多。
玄空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,又望向魔淵的方向,眼中閃過一絲凝重。他知道,羅睺殘魂既然已經(jīng)開始行動,日后定然還會有更多的陰謀。而洪荒的平靜,恐怕真的維持不了多久了。
他轉(zhuǎn)身化作流光,返回鴻蒙宗。他要將今日之事詳細記錄在《魔禍錄》中,同時向龍宇匯報——這一次,羅睺雖未成功,但巫妖兩族的矛盾,已被埋下了更深的隱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