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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集 后羿請戰(zhàn)：請命射日，帝江、共工爭著督戰(zhàn)（第1頁）

一、焦土萬里，巫心沸騰

南境的風(fēng)是燙的。

后羿拄著那柄用千年玄鐵鍛打而成的長弓，指尖劃過弓臂上因高溫炙烤而浮現(xiàn)的細(xì)密裂紋，喉結(jié)滾動著咽下一口干澀的唾沫。他腳下的土地早已龜裂如老龜背甲，縫隙里滲出的不是水汽，而是帶著硫磺味的焦糊氣息——三天前，這里還是巫族最富庶的糧田，如今卻只剩一片片碳化的禾稈，在熱風(fēng)里碎成齏粉。

“后羿大人！再找不到水，阿母她……”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巫女抱著陶罐撲過來，罐底的水漬在她跑過的路上留下轉(zhuǎn)瞬即逝的濕痕。她身后，十幾個巫民蜷縮在一棵半枯的古榕樹下，老人的嘴唇干裂得滲出血，孩童的哭聲已經(jīng)微弱得像蚊蚋。

后羿蹲下身，將自己水囊里僅剩的半囊水倒進(jìn)陶罐，指尖觸到小巫女滾燙的額頭，心像被火燎過一樣疼。他抬頭望向天空，十輪烈日正懸在東南西北各個方位，金色的光焰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火網(wǎng)，將南境的每一寸土地都罩在其中。原本該是月神常羲巡天的夜晚，如今卻成了“十日連晝”，大地被炙烤得直冒白煙，連最深的古井都已見底。

“是妖庭的十日！他們分明是要把我們巫族趕盡殺絕！”一個斷臂的巫兵捶著地面怒吼，他的左臂是在上次巫妖沖突中被妖將的利爪撕下的，如今殘肢上的傷疤又被烈日曬得化膿。周圍的巫民頓時炸開了鍋，咒罵聲、哭泣聲混在一起，像一鍋沸騰的泥漿。

后羿站起身，長弓在他手中微微震顫。這張弓是他的師父——巫族的老射手夸父親手打造的，夸父就是因?yàn)椴粷M十日巡天，孤身追日，卻被東皇太一用東皇鐘震傷，至今仍在祖巫殿養(yǎng)傷。師父的囑托還在耳邊：“后羿，弓是用來護(hù)族的，不是用來泄憤的?！笨煽粗矍暗膽K狀，他攥緊了拳頭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

“我要去祖巫殿！我要請命射日！”后羿的聲音不算洪亮，卻像一道驚雷，瞬間壓下了所有嘈雜。巫民們都愣住了，隨即爆發(fā)出更熱烈的呼喊——射日，這兩個字像一?；鸱N，點(diǎn)燃了他們心中幾乎熄滅的希望。

小巫女抱著陶罐，仰著滿是淚痕的臉：“后羿大人，你真的能射下太陽嗎？”

后羿摸了摸她的頭，目光望向不周山的方向——那里是祖巫殿的所在，十二祖巫的神力籠罩著整個巫族領(lǐng)地?！拔也恢溃冶仨毴ピ??！彼f著，轉(zhuǎn)身將長弓背在背上，大步流星地向北走去。熱風(fēng)掀起他的巫袍，露出腰間懸掛的三支特制箭羽，箭桿上刻著巫族的圖騰，箭鏃閃爍著寒芒——那是用極北之地的萬年玄冰磨成的，是唯一能抗衡太陽真火的材料。

二、祖巫議事，劍拔弩張

不周山祖巫殿，終年被濃郁的巫氣籠罩，殿外的石柱上刻著十二祖巫的神像，猙獰而威嚴(yán)。但今日，連這厚重的巫氣都擋不住殿內(nèi)的火氣。

“帝俊那老匹夫！分明是欺我們巫族無人！”殿中央的青銅大鼎旁，共工怒目圓睜，他的紅發(fā)像燃燒的火焰，周身環(huán)繞著水汽——可即便如此，他的臉頰還是因殿外的酷熱而泛著潮紅。他手中的分水鞭重重抽在地面，震得殿內(nèi)的石屑簌簌掉落，“十日同時巡天，南境已成焦土，再不出兵，我巫族的子民就要被烤成肉干了！”

坐在左側(cè)首位的帝江冷笑一聲，他生有六足四翼，不用行走便能懸浮在空中，六只眼睛里滿是不屑：“共工，你除了喊打喊殺還會什么？上次你率巫兵攻南天門，還不是被太一的東皇鐘震得大敗而歸？若不是玄冥妹妹率軍接應(yīng)，你早就成了妖庭的階下囚?！?/p>

“你說什么？”共工猛地站起身，分水鞭直指帝江，“那次是我輕敵！這次我定要率十萬巫兵踏平天庭，把那十個金烏崽子串起來烤了！”

“就憑你？”帝江扇動四翼，瞬間移到共工面前，六足上的利爪閃著寒光，“要去也是我去！我速度冠絕洪荒，率輕騎突襲，定能打妖庭一個措手不及！”

兩人針鋒相對，周身的巫氣碰撞在一起，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氣浪。殿內(nèi)其他祖巫見狀，紛紛皺起眉頭。

坐在右側(cè)的祝融干咳一聲，他周身環(huán)繞著烈焰，與共工的水汽形成鮮明對比——這對兄弟向來不和，此刻卻罕見地站在了同一陣線：“帝江，話不能這么說。共工雖有過失，但此次十日亂天，妖庭欺人太甚，若不反擊，我巫族顏面何在？”他頓了頓，話鋒一轉(zhuǎn)，“不過要說督戰(zhàn)，我祝融的火焰神通?？私馂酰晌?guī)ш犠詈线m?！?/p>

“我看你們都不合適?！币坏狼謇涞穆曇繇懫?，玄冥緩緩睜開眼睛。她剛從北境趕回，身上還帶著未散的寒氣，素色巫袍上沾著些許冰屑。她本在養(yǎng)傷，卻被十日巡天的動靜驚擾，強(qiáng)撐著趕來議事。“妖庭此次敢如此囂張，定有后手。帝俊手握太陽真火，太一有東皇鐘護(hù)身，貿(mào)然出兵，只會讓巫兵白白送死?！?/p>

后土坐在玄冥身旁，她向來心系民生，此刻眉頭緊鎖：“玄冥姐姐說得對。南境巫民已經(jīng)死傷慘重，我們不能再拿他們的性命冒險。當(dāng)務(wù)之急是先想辦法緩解旱情，再圖反擊。”

“緩解？怎么緩解？”共工怒視著后土，“難道要我們向妖庭低頭求饒嗎？我共工寧死不辱！”

“你這莽夫！”帝江也跟著附和，“后土妹妹太過仁厚，妖族向來得寸進(jìn)尺，只有打疼他們，他們才會收斂！”

殿內(nèi)頓時分成兩派：共工、祝融、帝江主張立刻出兵；玄冥、后土、句芒則主張謹(jǐn)慎行事；剩下的蓐收、強(qiáng)良等祖巫則沉默不語，顯然還在權(quán)衡利弊。

就在這時，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，一個巫兵跌跌撞撞地跑進(jìn)來，單膝跪地：“啟稟祖巫！南境巫民后羿，求見祖巫，說有要事啟奏！”

“后羿？”共工愣了一下，隨即嗤笑，“一個小小的獵巫，能有什么要事？不見！”

“等等?！毙ぬ肿柚沽怂?，“既然敢在此時求見，定有緣由。讓他進(jìn)來?！?/p>

三、單騎請戰(zhàn)，矢志射日

后羿走進(jìn)祖巫殿時，首先感受到的是一股壓抑的氣息——十二祖巫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，有審視，有不屑，有好奇。他深吸一口氣，將背上的長弓解下，單膝跪地，雙手托弓過頭頂：“南境獵巫后羿，叩見各位祖巫！”

共工瞇起眼睛，上下打量著他：“你就是后羿？夸父的徒弟？不在南境護(hù)著你的子民，跑到祖巫殿來做什么？”

“回共工祖巫，”后羿的聲音沉穩(wěn)有力，“南境已被十日炙烤多日，巫民死傷無數(shù)，再無生路。晚輩懇請各位祖巫，準(zhǔn)許晚輩射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