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2集：華胥誕子：感雷澤而孕，誕人首蛇身的伏羲（第1頁）

‘洪荒歷，巫妖劫落幕一千二百載。黃河上游的沖積平原上，華胥部落的炊煙在晨霧中裊裊升起，族人們背著竹簍走向河岸，準備開啟新一日的勞作。部落邊緣的木屋前，華胥氏正蹲在石灶旁添柴，火光映著她素凈的臉龐，指尖還沾著昨日采摘的野果汁液——自三日前從雷澤歸來，她總覺眉心有股揮之不去的暖意，夜里常夢見漫天星辰化作絲線，在掌心纏繞成奇異的圖案。

“華胥，今日要不要跟我們?nèi)|邊的山林采菌子？”隔壁的阿母提著竹籃走過，見她神色有些恍惚，忍不住多問了句，“你這幾日總沒精神，莫不是前些天在雷澤受了寒？”華胥氏搖搖頭，將最后一塊木柴塞進灶膛，起身拍了拍衣角：“許是夜里沒睡好，我今日想去雷澤邊看看，那里的蘆葦該抽新芽了?！?/p>

阿母聞言，眼神里多了幾分擔(dān)憂。雷澤是部落的圣地，卻也是洪荒邊緣少見的“異象之地”——沼澤中央的玄黃石常年被雷電環(huán)繞，卻從不傷人，族中老人說那是上古神明留下的印記。只是近來洪荒不太平，常有散修妖靈在周邊游蕩，阿母總怕華胥氏獨自前往會遇到危險?！耙晃遗隳闳グ桑俊卑⒛阜畔轮窕@，伸手想拿墻角的石斧，卻被華胥氏攔住了。

“不用啦，我快去快回，正午前一定回來?！比A胥氏笑著將阿母推回屋，背上小竹籃便朝著雷澤的方向走去。晨光穿透晨霧，灑在黃河的水面上，泛起粼粼波光。她沿著河岸走了約莫半個時辰，終于看到了那片熟悉的蘆葦蕩——沼澤上空飄著淡淡的水汽，玄黃石在霧氣中若隱若現(xiàn)，石面上傳來細微的電流聲，像是神明在低語。

華胥氏走到沼澤邊緣，蹲下身輕撫蘆葦?shù)男卵?。她從小就喜歡來這里，每當(dāng)部落遇到難處，只要在玄黃石旁靜坐片刻，心里的慌亂便會消散。今日她剛靠近巨石，眉心的暖意突然變得灼熱，像是有團小火苗在皮膚下跳動。她下意識地抬手去摸，指尖剛碰到眉心，玄黃石突然發(fā)出一陣轟鳴——無數(shù)道金色的電流從石面涌出，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八卦圖案，圖案中央的“乾”位亮起，一道流光直奔她的眉心而來！

華胥氏驚得后退半步，卻被流光牢牢鎖住。她能清晰地感覺到，那道流光帶著溫潤的氣息，順著眉心滲入體內(nèi)，沿著血脈緩緩流淌，最后落在小腹處，化作一團溫暖的光暈。與此同時，天空突然暗了下來，云層中傳來沉悶的雷聲，卻沒有一滴雨落下——無數(shù)道細小的金芒從云層中飄落，落在沼澤的水面上，泛起層層漣漪，像是在慶賀某種儀式的開啟。

“這是……”華胥氏捂住小腹，心中滿是疑惑。她曾聽族中老人說過，上古有神明感天地之氣而生，難不成自己也遇到了類似的異象？正思忖間，金芒漸漸散去，玄黃石恢復(fù)了往日的平靜，只有小腹處的暖意還在持續(xù)。她站起身，摸了摸眉心，那股灼熱感已然消失，只留下淡淡的清香，像是某種從未聞過的仙草氣息。

回到部落后，華胥氏沒有將雷澤的異象告訴族人。她總覺得，這是屬于自己的秘密，或許是神明賜予的禮物。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，她的身體開始出現(xiàn)奇異的變化——原本纖細的腰腹?jié)u漸隆起，食量比往日大了三倍，夜里總能夢見一個模糊的身影：那人首蛇身，周身環(huán)繞著金光，在星空下畫出無數(shù)圖案，每一個圖案都讓她心生安寧。

部落的長老最先發(fā)現(xiàn)了華胥氏的異常。這日清晨，長老召集族人議事，見華胥氏站在人群后，手總是不自覺地護著小腹，便走上前問道：“華胥，你近來身子不適？為何總護著腹部？”華胥氏猶豫了片刻，還是將雷澤的經(jīng)歷如實告知——從流光入體，到小腹隆起，再到夜里的夢境，一字一句都沒有隱瞞。

長老聽完，臉色變得異常凝重。他拄著拐杖，走到部落中央的祭臺前，點燃三炷香草，對著東方拜了三拜：“這是神胎！是上古神明賜予我們?nèi)A胥部落的神胎啊！”族人們聞言，紛紛圍了上來，眼中滿是驚奇。長老指著祭臺上的香草，聲音帶著激動：“當(dāng)年先祖曾說，若部落有人感天地異象而孕，誕下的孩子定能帶領(lǐng)人族走向興盛！華胥懷的，就是這樣的孩子！”

從那以后，華胥氏成了部落的“神母”。族人們主動分擔(dān)了她的勞作，每天都會送來最新鮮的野果和獸肉，阿母更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她，生怕有半點閃失。華胥氏的孕期比尋常女子長了許多——別人十月懷胎便能生產(chǎn)，她卻懷了整整十二個月，且隨著孕期增長，她夢中的身影愈發(fā)清晰：那人的眉眼漸漸成形，與她記憶中的某個輪廓重合，周身的金光也愈發(fā)耀眼，甚至能在夢中聽到他輕聲喚她“母親”。

轉(zhuǎn)眼到了第十二月的清晨。天還未亮，雷澤方向突然傳來一陣轟鳴，比往日的雷聲更響，卻帶著溫和的氣息。部落的族人被雷聲驚醒，紛紛走出木屋，只見雷澤上空飄著一朵巨大的祥云，祥云中央坐著一個人首蛇身的虛影，與華胥氏夢中的身影一模一樣！

“神子要降生了！快！快準備接生！”長老拄著拐杖，聲音因激動而顫抖。族人們立刻行動起來——阿母帶著幾個年長的婦人，將華胥氏扶進早已準備好的產(chǎn)房，產(chǎn)房內(nèi)鋪著柔軟的獸皮，點燃了驅(qū)寒的草藥；其他族人則圍在產(chǎn)房外，手里拿著石斧和木棍，警惕地望著四周，防止兇獸驚擾。

產(chǎn)房內(nèi)，華胥氏躺在床上，陣痛一波比一波強烈。她緊緊抓著阿母的手，額頭上滿是汗水，卻始終沒有喊出聲——她知道，自己即將迎來那個在夢中陪伴了十二個月的孩子，所有的疼痛都是值得的。就在這時，產(chǎn)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歡呼聲，阿母抬頭望向窗外，眼中滿是驚喜：“華胥！你看！祥云落下來了！”

華胥氏順著阿母的目光望去，只見那朵祥云飄到產(chǎn)房上空，化作無數(shù)金芒，透過屋頂?shù)目p隙灑落在她的身上。金芒入體的瞬間，陣痛突然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溫和的力量，順著血脈涌向腹部。她深吸一口氣，隨著一股暖流涌出，產(chǎn)房內(nèi)傳來一聲響亮的啼哭——孩子降生了！

接生的婦人抱著孩子，激動得手都在顫抖。她小心翼翼地掀開包裹孩子的獸皮，聲音帶著難以置信：“神母！是神子！真的是人首蛇身！”華胥氏聞言，掙扎著坐起身，只見孩子的上半身是粉雕玉琢的人形，眉眼清秀，鼻梁挺直，下半身卻是一條青色的蛇尾，蛇尾上還帶著淡淡的金色紋路，與雷澤玄黃石上的電流紋路一模一樣。

就在這時，產(chǎn)房外的族人們突然跪了下來，對著產(chǎn)房的方向朝拜。華胥氏抱著孩子，輕輕撫摸著他的蛇尾，心中滿是溫柔。孩子似感受到了母親的觸碰，睜開了眼睛——那是一雙清澈的金色眼眸，像是盛滿了星空，他伸出小手，抓住華胥氏的手指，咯咯地笑了起來。

“就叫你伏羲吧?！比A胥氏輕聲說道，“伏是‘俯察大地’，羲是‘仰觀天象’，愿你能看透天地奧秘，守護我們?nèi)俗?。”話音剛落，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龍吟，緊接著，雷澤方向再次亮起金光，玄黃石上的八卦圖案在空中顯現(xiàn)，與孩子眼中的金光遙相呼應(yīng)。族人們見狀，紛紛歡呼起來，歡呼聲傳遍了黃河兩岸，連遠處的鳥獸都被驚動，朝著華胥部落的方向嘶鳴，像是在慶賀神子的降生。

伏羲降生的消息，很快傳遍了周邊的人族部落。有部落派人來探望，見伏羲人首蛇身，眼中滿是敬畏；也有部落心生忌憚，認為他是“妖物”，暗中聯(lián)合起來，想將華胥部落趕出這片土地?？扇A胥部落的族人卻毫不在意——他們堅信，伏羲是神明賜予的孩子，定能帶領(lǐng)他們度過所有難關(guān)。

日子一天天過去，伏羲漸漸長大。他不像其他孩子那樣喜歡玩耍，反而總愛坐在部落的祭臺前，用樹枝在沙地上畫圖案——那些圖案與華胥氏夢中的八卦一模一樣，只是比夢中的更復(fù)雜，更精細。有時族人們在山林中迷路，只要找到伏羲畫的圖案，順著圖案指示的方向走，總能平安返回；有時部落遇到干旱，伏羲畫完圖案后，天空很快就會下起雨來。

這日，隔壁的鹿部落派人來求助。鹿部落的族長說，他們的水源被一頭巨熊霸占了，族人們已經(jīng)三天沒喝到水，若再找不到水源，部落就要滅亡了。華胥部落的長老召集族人議事，大家都面露難色——那巨熊體型龐大，皮毛堅硬，普通的石斧根本傷不了它，誰也不敢去招惹。

就在這時，伏羲拉著華胥氏的衣角，走到長老面前，舉起手中的樹枝：“長老，我有辦法?！彼谏车厣袭嬃艘粋€八卦圖案，指著圖案中的“坎”位說，“坎代表水，沿著這個方向走，就能找到新的水源。巨熊怕火，我們可以用火把將它引開，再去取水?！遍L老半信半疑，可看著伏羲堅定的眼神，還是決定試一試。

按照伏羲的指引，華胥部落和鹿部落的族人拿著火把，朝著“坎”位的方向走去。走了約莫一個時辰，果然聽到了水流聲——那是一條隱藏在山谷中的溪流，水質(zhì)清澈，足夠兩個部落飲用。而那頭巨熊，也被火把嚇得鉆進了山林深處，再也沒有出現(xiàn)。鹿部落的族長感激涕零，對著伏羲拜了三拜：“神子果然有神力！從今往后，我們鹿部落愿聽華胥部落調(diào)遣！”

經(jīng)此一事，伏羲的名聲越來越大。周邊的人族部落紛紛前來歸附，華胥部落的規(guī)模越來越大，從原本的幾十人，發(fā)展到了上千人。伏羲也漸漸學(xué)會了更多本領(lǐng)——他教族人們結(jié)網(wǎng)捕魚，讓大家不再擔(dān)心食物短缺；他教族人們辨認草藥，治愈了許多疑難雜癥；他還根據(jù)八卦圖案，制定了簡單的歷法，告訴大家何時播種、何時收獲，讓部落的生活越來越有秩序。

華胥氏看著伏羲的成長，心中滿是欣慰。這日夜里，她再次夢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——伏羲站在星空下，人首蛇身的模樣與夢中的身影完全重合，他手中拿著一根木簡，上面畫著完整的八卦圖案?！澳赣H，”伏羲轉(zhuǎn)過身，對著她微笑，“我很快就能完成使命，帶領(lǐng)人族走向文明了。”

華胥氏醒來時，眼角還帶著淚水。她走到伏羲的床邊，看著熟睡的孩子，輕輕撫摸著他的額頭。月光透過窗戶，灑在伏羲的身上，他的蛇尾微微擺動，像是在回應(yīng)母親的觸碰。華胥氏知道，伏羲的未來，注定不會平凡——他將用自己的智慧，點亮人族的文明之火，讓洪荒大陸上，響起屬于人族的聲音。

而遠在虛無之海的起源殿內(nèi)，龍宇正立于觀星臺，望著洪荒大陸的方向。鴻蒙盤在他掌心轉(zhuǎn)動，盤中顯現(xiàn)出伏羲的身影——那道曾融入華胥氏體內(nèi)的流光，正是他從伏羲殘魂中提煉出的“本源之息”，如今已與伏羲的神魂完全融合?！叭A胥誕子，伏羲現(xiàn)世，人族的氣運，終于開始凝聚了?！饼堄钶p聲說道，指尖劃過鴻蒙盤，盤中的八卦圖案與雷澤玄黃石上的圖案漸漸重合，“接下來，便要看他如何用八卦之道，走出屬于人族的路。”

玄冥站在龍宇身旁，望著盤中的伏羲，眼中滿是感慨：“你為他鋪了這么多路，就是為了讓他成為人族的引路人？”龍宇點頭，將鴻蒙盤收起：“巫妖劫后，洪荒需要新的秩序，而人族，正是這秩序的核心。伏羲的八卦之道，既能讓人族脫離蠻荒，也能為日后的三皇五帝鋪路。他的誕生，只是一個開始?！?/p>

此時的華胥部落，夜色正濃。伏羲突然睜開眼睛，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亮起。他悄悄下床，走到部落的祭臺前，用樹枝在沙地上畫出八卦圖案。月光下，圖案漸漸發(fā)出微光，與雷澤方向的玄黃石遙相呼應(yīng)。伏羲伸出小手，觸碰著圖案中的“乾”位，眼中滿是清明——他似乎明白了什么，又似乎什么都沒明白，只知道，自己的使命，才剛剛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