蚩尤踉踉蹌蹌地走出雷澤時,天邊已經(jīng)泛起了魚肚白。他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,巫力耗損殆盡,每走一步都覺得天旋地轉(zhuǎn),若不是手中的巨斧支撐著身體,恐怕早已倒在地上。
“大巫!”遠(yuǎn)處傳來刑天的聲音。不多時,刑天便帶著幾名殘余的巫兵跑了過來,見蚩尤渾身是傷,急忙上前攙扶,“您沒事吧?我們在邊境等了您一夜,都快急瘋了!”
蚩尤擺了擺手,吞下玄空給的源愈丹,一股暖流瞬間涌遍全身,讓他精神好了些許:“我沒事,妖族被玄空道長攔下來了。兄弟們……傷亡如何?”
提到傷亡,刑天的眼神黯淡下來:“三百巫兵,只活下來四十二人。風(fēng)伯雨師都受了重傷,現(xiàn)在正在營地里療傷。”
蚩尤閉上眼睛,深深吸了一口氣,再睜開時,眼中已滿是血絲:“是我沖動了,害了兄弟們?!?/p>
“大巫別這么說!”一名年輕的巫兵道,“是巫族欺人太甚,我們就算戰(zhàn)死,也絕不會讓他們羞辱巫族!”
其他巫兵也紛紛附和:“對!我們愿跟隨大巫,與妖族決一死戰(zhàn)!”
蚩尤看著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,心中一陣感動。他拍了拍刑天的肩膀:“先回營療傷,等我們恢復(fù)了實力,再找妖族報仇。另外,派人去不周山報信,把雷澤談判的事告訴十二祖巫?!?/p>
“是!”
一行人回到巫族北境的“黑巖營”時,營地里一片肅殺。幸存的巫兵們正在掩埋同伴的尸體,風(fēng)伯雨師躺在獸皮上,臉色蒼白如紙,氣息微弱??吹津坑然貋恚麄儝暝胍鹕?,卻被蚩尤按住。
“好好養(yǎng)傷,報仇的事不急?!彬坑瘸谅暤?,“我已經(jīng)派人去不周山報信,祖巫們很快就會有指示?!?/p>
風(fēng)伯咳嗽了兩聲,虛弱地說:“大巫,帝俊和太一太強(qiáng)悍了,還有東皇鐘和河圖洛書……我們?nèi)粝雸蟪穑仨氄堊嫖讉兂鍪植判?。?/p>
“我知道。”蚩尤點頭,“十日巡天的事不解決,北境的巫民還會繼續(xù)遭殃,這場仗,我們必須打?!?/p>
就在這時,營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。一名巫兵跑進(jìn)來報告:“大巫,共工祖巫和祝融祖巫來了!”
蚩尤心中一凜,急忙起身迎了出去。營門外,共工和祝融正站在那里,兩人皆是怒氣沖沖。共工身高近四丈,周身縈繞著水汽,眼神冰冷地看著蚩尤;祝融則渾身冒著淡淡的火焰,臉上滿是怒容。
“蚩尤!你可知罪?!”共工率先開口,聲音如同驚雷般炸響。
蚩尤單膝跪地:“屬下知罪,請祖巫降罪?!?/p>
“知罪?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嗎?”祝融上前一步,指著蚩尤的鼻子罵道,“讓你去談判,你卻沖動動手,害死了兩百多名巫兵!你這是拿巫族的子弟性命當(dāng)兒戲!”
“屬下并非故意沖動?!彬坑忍痤^,眼神堅定,“帝俊提出要我們遷往南境,還要我們臣服妖族,屬下若是忍了,便是對巫族的背叛!”
“背叛?”共工冷笑,“你這是魯莽!巫族現(xiàn)在還沒準(zhǔn)備好與妖族全面開戰(zhàn),你這一鬧,只會讓巫妖兩族的矛盾徹底激化,到時候受苦的還是巫民!”
“可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巫民被十日炙死!”蚩尤反駁道,“北境的靈脈已經(jīng)枯竭了七處,再這樣下去,巫民們要么被烤死,要么餓死,與其坐以待斃,不如奮起一戰(zhàn)!”
“你!”共工被噎得說不出話,氣得周身水汽都沸騰起來。
就在兩人爭執(zhí)不下時,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:“共工,祝融,別吵了?!?/p>
眾人回頭,只見后土和玄冥走了過來。后土身穿土黃色的巫袍,眼神溫和,周身縈繞著大地的氣息;玄冥則披著寒冰戰(zhàn)甲,臉色冰冷,卻帶著一股沉穩(wěn)的氣息。
“后土祖巫,玄冥祖巫。”蚩尤起身行禮。
后土點了點頭,看向蚩尤:“雷澤的事,我們已經(jīng)知道了。你做得沒錯,巫族不能忍氣吞聲,但也不能魯莽行事。”她頓了頓,繼續(xù)道,“帝俊和太一有先天至寶相助,又有妖庭萬妖為臂助,我們?nèi)糍Q(mào)然開戰(zhàn),勝算不大。十二祖巫已經(jīng)在不周山議事,決定先派玄冥祖巫率部駐守北境,防備妖族突襲,同時讓蚩尤你整頓兵力,恢復(fù)實力?!?/p>
玄冥上前一步,眼神掃過眾人:“從今日起,北境的防務(wù)由我負(fù)責(zé)。蚩尤,你要盡快訓(xùn)練新兵,修復(fù)裝備,十日之內(nèi),我要看到北境的巫兵恢復(fù)戰(zhàn)斗力?!?/p>
“是!”蚩尤恭敬地應(yīng)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