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鳳巢泣血,焚天誓師
南域,不死火山。
赤色巖漿順著山體溝壑蜿蜒而下,在山腳下積成一片沸騰的火湖,湖面上蒸騰的熱浪扭曲了空氣,連飛過的先天靈鳥都要繞著走——這里是鳳族圣地,自盤古開天以來,南明離火的本源便扎根于此,千萬年不曾熄滅。
可今日,不死火山的上空卻彌漫著與灼熱氣息截然不同的沉郁。
鳳族的核心成員齊聚在火山之巔的“涅盤殿”外,殿前那棵撐天蔽日的梧桐古樹,葉片竟有半數(shù)褪成了焦黃色,幾片枯葉飛落時,被殿內(nèi)傳出的壓抑哭聲輕輕卷起,又無力地墜在赤紅的巖石上。
殿門敞開著,里面鋪著一層潔白的鸞鳥絨毯,絨毯中央擺放著數(shù)十個晶瑩剔透的玉卵——那是鳳族近百年來新誕的龍漢初劫后,龍族長子敖廣率東海艦隊突襲鳳族南域邊境“棲鳳坡”,不僅搶走了鳳族鎮(zhèn)族之寶“涅盤火”,還縱龍火焚燒了棲鳳坡的育卵室,這些玉卵便是從火海中搶救出來的,可此刻玉卵表面布滿裂紋,原本流轉(zhuǎn)的靈光早已黯淡,顯然里面的鳳族幼雛已無生機(jī)。
鳳皇站在玉卵前,一身赤金嵌紅紋的鳳羽戰(zhàn)鎧襯得他身形愈發(fā)挺拔,可他垂在身側(cè)的羽翼卻微微顫抖,尾羽上幾縷原本璀璨的翎毛,竟因極致的悲痛與憤怒,泛起了暗沉的灰黑色。他的目光落在最靠前的一枚玉卵上,那枚玉卵上刻著一道細(xì)小的鳳紋——這是他與鳳后唯一的嫡子,卵化已近千年,再過百年便能破殼,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。
“敖廣!”
鳳皇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南明離火般的灼熱怒意,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,砸在殿外所有鳳族成員的心上:“龍族奪我涅盤火,殺我幼雛,此仇不共戴天!”
殿外,數(shù)千鳳族戰(zhàn)士齊齊單膝跪地,羽翼拍打著地面,激起一片赤紅的石屑。為首的是朱雀軍統(tǒng)領(lǐng)赤焰——一只先天朱雀所化,渾身覆蓋著烈焰般的羽毛,喙爪鋒利如赤金,他抬頭時,眼中跳動著與不死火山巖漿同源的火焰:“鳳皇!請下令吧!我朱雀軍愿踏平東海龍宮,讓龍族血債血償!”
朱雀軍,是鳳族最精銳的戰(zhàn)力。軍中成員皆是洪荒先天火屬生靈,除了赤焰統(tǒng)領(lǐng)的朱雀部族,還有擅長極速突襲的鸞鳥小隊、能噴吐九天神火的畢方軍團(tuán),以及以防御著稱的火鴉衛(wèi)隊。自龍漢初劫爆發(fā)以來,朱雀軍便鎮(zhèn)守著南域最兇險的邊境,從未讓外敵越雷池一步,如今族人遭此重創(chuàng),這支鐵血軍團(tuán)早已按捺不住怒火。
鳳皇緩緩轉(zhuǎn)過身,目光掃過殿外一張張憤怒的面孔,最終落在涅盤殿頂端那面殘破的鳳族戰(zhàn)旗上——戰(zhàn)旗邊角被龍火焚燒過,原本繡著的“焚天”二字缺了一角。他伸手握住腰間懸掛的焚天扇,扇骨是用上古梧桐樹的核心枝干所制,扇面則是用鳳族先祖的尾羽編織而成,原本只是一件后天靈寶,可在他融合了部分南明離火本源后,扇面已隱隱泛起先天靈寶的靈光,只是此前為了護(hù)著玉卵,還未來得及完全祭煉。
“傳我命令?!兵P皇的聲音陡然變得沉穩(wěn)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,“赤焰,率朱雀軍主力一萬,于三日后辰時在不死火山南麓集結(jié),備好‘引火符’與‘焚靈油’;鸞鳥部首領(lǐng)青鸞,你帶三千輕騎,提前探查東海龍宮的防御布防,重點(diǎn)盯緊龍族的‘四海水結(jié)界’與‘定海神針’的位置;畢方首領(lǐng)赤霄,你率五千火攻隊,攜帶所有能引動南明離火的法器,務(wù)必在開戰(zhàn)前,將龍宮外圍的珊瑚林化為火海!”
“遵鳳皇令!”
赤焰、青鸞、赤霄三人齊聲應(yīng)道,聲音震得殿外的梧桐葉簌簌掉落。
鳳皇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鳳后,她此刻正用羽翼輕輕拂過那些破碎的玉卵,眼眶通紅卻強(qiáng)忍著淚水。鳳皇走上前,用羽翼輕輕攬住她的肩:“此次出征,我必奪回涅盤火,為我們的孩子,為所有逝去的幼雛報仇。你守好不死火山,等我歸來?!?/p>
鳳后抬起頭,眼中滿是擔(dān)憂,卻還是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你當(dāng)心敖廣的‘覆海訣’,那神通能引四海之水,可克制我族的火焰。我已命族人將庫存的‘火精珠’全部取出,你帶在身上,關(guān)鍵時刻能護(hù)住朱雀軍的火焰不被大水熄滅?!?/p>
鳳皇接過鳳后遞來的一個赤紅色錦囊,里面裝滿了圓潤的火精珠,入手便感受到一股溫暖的火屬本源之力。他將錦囊系在戰(zhàn)鎧內(nèi)側(cè),又轉(zhuǎn)身看向殿外的鳳族成員:“三日后,我們踏破東海,火燒龍宮!讓龍族知道,我鳳族的怒火,足以焚盡四海!”
“焚盡四海!血債血償!”
數(shù)千鳳族戰(zhàn)士的吶喊聲直沖云霄,連不死火山的巖漿都似被這股氣勢所激,噴涌得更高了些,赤色的火柱在天空中凝成一只巨大的鳳影,仿佛預(yù)示著一場即將席卷東海的烈焰風(fēng)暴。
第二章
東海布防,敖廣驕狂
東海,龍宮。
與南域不死火山的灼熱截然不同,這里是一片碧藍(lán)的水下世界。龍宮主體由千萬年深海寒玉筑成,殿宇連綿數(shù)千里,屋頂鑲嵌著碩大的夜明珠,將水下照得如同白晝,殿外的珊瑚林層層疊疊,顏色各異的海草在水流中搖曳,時不時有身披鱗甲的龍族衛(wèi)士巡邏而過,手中的長槍泛著冰冷的水光。
龍宮大殿內(nèi),敖廣正坐在用萬年龍涎香木雕成的寶座上,手中把玩著一枚赤紅的火焰晶石——那正是從鳳族搶來的涅盤火本源碎片。晶石表面跳動著微弱的火焰,即使在水下,也沒有絲毫熄滅的跡象,反而隱隱散發(fā)出一股能灼燒水族的熱力。
“大哥,這涅盤火果然是好東西!”站在殿下的龍子敖欽,看著敖廣手中的晶石,眼中滿是貪婪,“我昨日用它煉化了一枚‘水龍丹’,修為竟直接突破到了金仙后期!若是能將完整的涅盤火搶來,大哥你說不定能直接沖擊準(zhǔn)圣境!”
敖廣聞言,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。他是祖龍的長子,自出生起便天賦異稟,如今已是金仙巔峰的修為,在龍族年輕一輩中僅次于祖龍。此次突襲鳳族棲鳳坡,不僅搶來了涅盤火,還順帶燒了鳳族的育卵室,在他看來,鳳族不過是一群只會躲在南域玩火的弱者,根本不敢與龍族抗衡。
“鳳族?不過是些羽毛長齊了就敢叫囂的家伙?!卑綇V將涅盤火晶石揣進(jìn)懷里,語氣中滿是不屑,“他們丟了涅盤火,又死了那么多幼雛,此刻恐怕正躲在不死火山里哭鼻子呢,哪敢來東海找事?”
殿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,龍族丞相龜玄匆匆走了進(jìn)來。龜玄是一只活了近萬年的老龍龜,背甲上刻滿了歲月的紋路,此刻他的臉色卻有些凝重,躬身道:“大殿下,方才巡海夜叉來報,南域方向有大量火屬生靈活動,疑似鳳族的鸞鳥輕騎,正在探查我東海的布防?!?/p>
“鸞鳥輕騎?”敖廣眉頭一皺,隨即又舒展開來,“不過是些探子罷了,不足為懼。龜玄,你去傳令,讓‘角、亢、氐’三宿的龍將,加強(qiáng)四海水結(jié)界的防御,再讓巡海艦隊多派些人手,一旦發(fā)現(xiàn)鳳族的探子,直接斬殺,不必留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