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風暴:“你剛才聽到的,看到的,包括這條訊息——”他晃了一下手腕上剛剛顯示過“影牙”警告的終端,“——是帝國最高級別的禁忌。泄露一個字,我會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上?!?/p>
這是警告,卻也是,變相的承認。
承認了他們共同觸及了一個,足以顛覆一切的秘密,承認了他自身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機。
云疏看著他,極其緩慢地,用盡力氣地微微點了點頭。
動作幅度小得幾乎看不見,但眼神里傳遞出的信息卻清晰無誤:明白,且無意自尋死路。
他的配合和清醒,似乎讓凌曜周身的戾氣,稍稍收斂了半分。
元帥大人深吸一口氣,仿佛要將那滔天的怒意強行壓下,變回那個算無遺策的冰冷指揮官。
“‘塔耳塔洛斯’的vii扇區(qū)已經(jīng)失控,甚至可能形成了通往未知領(lǐng)域的‘側(cè)門’?!绷桕椎穆曇艋謴土瞬糠掷溆玻Z速更快,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帝國高層的反應(yīng)是封鎖和……‘凈化’。這意味著,不僅是我,所有知情者,甚至可能包括那片區(qū)域的一切,都會被徹底抹去?!?/p>
他頓了頓,目光如鷹隼般鎖定云疏:“包括任何可能存在的,關(guān)于‘濁核’起源,乃至治愈晶噬癥的線索。”
這句話像一把冰冷的錐子,刺入云疏的心臟。
最后的希望,難道要與那個禁忌之地,一同被“凈化”掉?
看到云疏眼中驟然閃過的絕望與不甘,凌曜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。
他需要這個曦嵐天才的智慧,需要他那種與古老能量詭異的共鳴能力。
但他不再僅僅是以征服者,和掌控者的姿態(tài),而是不得不拋出籌碼的博弈者。
“你想救你的國。我想……”凌曜的聲音頓了一下,似乎在選擇措辭,最終冷冷道,“……弄清楚真相,并活下去。”
他向前邁了一小步,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。
壓迫感再次增強:“議會已經(jīng)準備動手。我的時間不多,你的時間更少。現(xiàn)在,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?!?/p>
“第一,”他伸出食指,冰冷無情,“我現(xiàn)在就給你一個痛快,然后想辦法處理掉所有痕跡,獨自應(yīng)對接下來的局面。你死,曦嵐的希望徹底斷絕?!?/p>
“第二,”他放下手,目光銳利如刀,“你幫我。用你的腦子,幫我破解‘塔耳塔洛斯’更核心的數(shù)據(jù),找到vii扇區(qū)‘側(cè)門’的真相,找到議會想要掩蓋的東西,找到可能存在的……‘轉(zhuǎn)機’。作為回報……”
他再次停頓,這一次,目光掃過監(jiān)測儀上那些觸目驚心的數(shù)據(jù),語氣帶著一種近乎施舍,卻又不容置疑的意味:“我可以給你‘星隕紀殘片-07’的全套數(shù)據(jù),并且……動用我的權(quán)限,為你尋找應(yīng)用那種頻率穩(wěn)定你病情的方法。甚至,在一切結(jié)束后,我可以考慮……給你和曦嵐一個機會?!?/p>
一個機會。
多么模糊又多么誘人的詞語。
云疏劇烈地咳嗽起來,血沫再次溢出唇角。
他知道這所謂的“機會”渺茫如星塵,甚至可能是更深的陷阱。
凌曜只是在利用他,就像利用一件趁手的武器。
一旦失去價值,或者局勢有變,他依舊是隨時可以被舍棄的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