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開口,聲音輕得如同嘆息,卻在這死寂的囚室里,清晰可聞。
那個(gè)背影猛地一僵。
下一刻,凌曜倏然轉(zhuǎn)身!
鐐銬碰撞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。
他的臉上有受過刑訊的細(xì)微痕跡,下頜線繃得極緊,但那雙眼睛,在看到云疏的瞬間,爆發(fā)出難以置信的震驚,隨即被滔天的怒火,和一種更深沉的,幾乎無法掩飾的驚懼所取代!
“你怎么會在這里?!”
他低吼出聲,猛地站起身,動(dòng)作之大牽扯到身上的暗傷,讓他眉頭蹙了一下。
但目光卻像烙鐵一樣,死死釘在云疏身上,“誰讓你來的?!你的身體……你怎么敢……”
他的聲音因?yàn)闃O度憤怒,和別樣的情緒,而有些失控,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云疏被他眼中那幾乎要將他焚燒殆盡的怒火,震得后退了半步,但隨即穩(wěn)住了。
他迎著凌曜的目光,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(wěn):“……時(shí)間不多。我知道一條……廢棄的維護(hù)通道,可以繞過第三、第七警戒區(qū)……外面有接應(yīng)……跟我走?!?/p>
他說得簡潔,卻每一個(gè)字,都耗費(fèi)著巨大的精力,額角滲出細(xì)密的冷汗。
凌曜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他上前一步,沉重的鐐銬拖在地上,發(fā)出刺耳的摩擦聲。
能量力場的光映在他眼底,翻涌著復(fù)雜難明的風(fēng)暴。
“走?去哪里?曦嵐?帶著我這個(gè)帝國頭號重犯?云疏,你的腦子是不是被晶噬啃光了?!”
他的話語刻薄如刀,仿佛想用最傷人的方式逼退他。
“總有……辦法?!痹剖韫虉?zhí)地看著他,呼吸愈發(fā)急促,“留下來……只有死路一條。議會……不會放過你?!?/p>
“那是我的事!”凌曜低吼,再次逼近,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,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。
云疏能清晰地看到凌曜眼底的紅血絲,以及那怒火之下,被精心掩藏的,更深的東西。
“我不需要你一個(gè)病秧子來救!給我滾!滾回你的曦嵐去!”
“凌曜!”云疏也急了,一股血?dú)庵睕_喉頭,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,身體搖搖欲墜。
他用手背捂住嘴,指縫間滲出刺目的鮮紅。
“你……你以為我想管你嗎?!若不是……若不是……”
若不是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