賭輸了嗎?
似乎沒有完全輸。
賭贏了嗎?
卻落入了更深的、未知的掌控。
他最終還是沒能逃出去。
但……似乎也并非徹底絕望。
凌曜的話,暗示了轉機,一種極其危險的轉機。
凌曜最后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復雜難辨。
有審視,有探究,有冰冷的算計,或許還有一絲極快的,被他迅速掩去的,對某種極致頑強與美麗即將破碎的……觸動?
他轉身,不再看云疏,仿佛對即將到手的重要物品失去了興趣,只是對著趕來的下屬冷冷地丟下一句:
“帶走。”
兩個字,宣告了這場持續(xù)良久的追逐戰(zhàn)的終結。
帝國的士兵小心翼翼地,將幾乎無法動彈的云疏從縫隙中抬出。
動作專業(yè)而迅速,給他接上便攜式維生設備。
冰冷的液體注入血管,暫時維系著他即將熄滅的生命之火。
云疏在陷入昏迷前最后看到的,是凌曜背對著他,走向裝甲車的高大背影。
以及這片巨大、壓抑、如同金屬墳墓般的廢棄船廠。
第11章囚徒
意識,從冰冷黑暗的海底緩緩上浮。
首先恢復的是知覺。
一種不同于廢棄船廠冰冷金屬的,帶著消毒劑氣味的涼意,透過單薄的衣料滲入皮膚。
身下是柔軟,但絕非舒適的醫(yī)療床墊。
手腕和腳踝處,傳來某種柔性材料溫和,卻堅定不移的束縛感。
然后是對身體內部的感知。
肺部的灼痛和晶體摩擦感,被一種麻木所覆蓋。
那種源自生命根源的虛弱和枯竭感,卻清晰地烙印在每一寸骨骼,每一絲肌肉里。
喉嚨干澀發(fā)緊,帶著淡淡的血腥味,和高級營養(yǎng)劑的甜膩余味。
最后,云疏艱難地睜開了眼睛。
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柔和,非直射的冷白色光源,來自天花板無縫嵌入的燈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