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恬疲憊地坐回座椅,別無它法。
“這雨一時半會還停不了呢,你要睡一會嗎?”厲珉問她。
楚恬搖頭心頭亂糟糟的,根本就睡不著。
而厲珉,因為暖氣關了,他混身又濕漉漉的也根本沒辦法入睡。
漫長的夜晚,醒著的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,直到凌晨,楚恬才微微有了困意,靠著車窗睡了過去。
一夜狂風暴雨,第二日卻是個異常和煦的清晨
當風駐雨歇,第一縷陽光照耀到大地上時,陸禹夏醒了過來。
后座的厲珉不知去了哪,只有旁邊的楚恬還蹙著眉,一副未醒的樣子。
為了給發(fā)燒的陸禹夏透風,半夜雨小些的時候,楚恬便將自己這邊的車窗開了。如今,車窗外陽光透過樹梢,正將一顆顆露珠照的璀璨而晶瑩。
側過頭看著楚恬安靜的睡臉,陸禹夏只覺心頭心中的溫柔恍緩緩地傾瀉而出,就猶如春蠶吐絲般將他環(huán)環(huán)圈繞。
是的,他想起來了,他都想起來。
從初見,到動心的那束鮮花,到島上表白,到后來的戒指……一直到最后的空難,他統(tǒng)統(tǒng)都想起來。
然而,將這一切過往同他失憶后的種種聯(lián)系起來,他只覺得心痛,窒息般的心痛。
他想起了他在TheBiggestLoser節(jié)目上看到她拼命減肥的痛苦經(jīng)歷;他想起他在公寓無情的拒絕了她哭泣著不要分手的請求,他想起陸禹秋打她一巴掌,而他拉住她試圖打回去的手;他還想起了車禍后她對著他欲言又止的那張臉……
心仿佛被劃開兩道口子,又被浸在鹽水中一般,又酸又澀;他抬起微微顫抖的手指,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,眼眶漲得發(fā)疼。
楚恬,他的楚恬,他失憶過后對她做了些什么?
從這樣的身材胖到兩百斤,又拼命瘦回來,她到底經(jīng)歷了怎樣的痛苦。
她沒有親人的,朋友也只有一個幫不上什么忙的文藝,那樣的日子,她到底是怎么艱難地熬過來的?
而他,在她那般艱難的日子里,居然毅然決然地同她分了手。
輕輕撥開擋住她臉龐的頭發(fā),他的手指摩挲著她額頭隱隱的疤痕,心頭滿是懊惱悔恨……
然而就在他輕微的碰觸間,楚恬卻睜開了眼睛。
一開始她夢到凱撒在舔她,不耐地想要推開挺,然而手揮出去卻被一張炙熱的大掌包裹在了手中……
楚恬模模糊糊睜開眼,然后便看到了陸禹夏微紅的眼眶,他正一動不動地看著,眸光閃動,里面飽含著各種情緒:悔恨的,心疼的,愛憐的……
一瞬間,楚恬頓時清醒了過了
“你……你都想起來了?!背襁t疑地開口道。
然后話還沒說完,陸禹夏的吻已經(jīng)落了下了。
那是一個激烈的吻,激烈地仿佛恨不得吞噬了她的血肉,讓她完完全全融入他;但同時那又是一個小心翼翼的吻,小心得仿佛害怕他一個用力便把她揉碎了。
楚恬被陸禹夏吻上的那一刻也說不上是什么感受,只覺大腦整個斯巴達了。
她感受著他親吻中透過來的情緒,心情是難以言說的復雜,直到陸禹夏身后厲珉敲了敲車窗,“陸總,他們開車來接我們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