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宮闈驚變
果然,在討論兩淮鹽引案時,軍機大臣傅恒出列奏道:“皇上,高恒雖罪大惡極,但念在慧賢皇貴妃新喪,是否。。?!?/p>
“傅恒,“乾隆冷冷打斷,“朕記得你與高恒私交不錯?“
傅恒嚇得連忙跪地:“臣不敢!臣只是。。?!?/p>
“只是什么?“乾隆站起身,目光掃過滿朝文武,“就因為他是皇親國戚,就可以法外容情?那大清的律法還要不要了?天下的百姓會怎么想?“
他走到丹陛前,聲音提高:“兩淮鹽引案,貪腐金額高達千萬兩,相當于我大清一年賦稅的四分之一!這些蛀蟲,吃著朝廷的俸祿,挖著大清的墻角!若是因為他是皇親就網(wǎng)開一面,朕將來如何面對天下百姓?如何面對列祖列宗?“
朝堂上一片寂靜,只有乾隆的聲音在回蕩:
“傳朕旨意:高恒、普福、盧見曾,貪腐證據(jù)確鑿,按律當斬。秋后處決!“
圣旨傳到刑部大牢時,高恒正在用膳。聽到“秋后處決“四個字,他手中的飯碗“啪“地掉在地上。
“不。。。不可能。。?!八哉Z,“姐姐。。。姐姐不會不管我的。。?!?/p>
傳旨的官員冷冷道:“高大人還不知道吧?慧賢皇貴妃。。。昨日薨了?!?/p>
高恒如遭雷擊,整個人僵在那里。良久,他突然仰天大笑,笑聲凄厲:
“好。。。好一個鐵面無私的皇上!好一個明君!“
他猛地撲到柵欄前,對著虛空嘶吼:“皇上!您可還記得,那些南巡的排場是怎么來的?那些貢品是怎么來的?您現(xiàn)在要肅清吏治,當初怎么不說?!“
獄卒上前要制止他,卻被高恒一把推開:
“這大清的官場,從上到下,哪個不是這么干的?憑什么就拿我高恒開刀?!就因為我姐姐死了嗎?!“
他的聲音在牢房中回蕩,帶著絕望和不甘。然而,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。
對面的囚室里,盧見曾默默地整理著衣冠。這位曾經(jīng)的文壇領(lǐng)袖,此刻顯得異常平靜。他低聲吟誦著自己的詩句:
“一生負氣成今日,四海無人對夕陽。。。“
普福則在角落里瑟瑟發(fā)抖,嘴里不停地念叨:“我不想死。。。我不想死。。?!?/p>
乾隆三十三年的這個冬天,格外寒冷。刑部大牢里的三個人,在等待最終命運的降臨。而紫禁城里的乾隆,則在慧賢皇貴妃的靈前站了一夜。
雪花靜靜地飄落,覆蓋了京城的每一個角落。仿佛要將所有的罪惡與悲傷,都掩埋在這片潔白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