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萊恩認出,那個男人,正是布萊克伍德家族的初代伯爵,肖像畫掛在長廊的最深處。
她試圖向費林打聽真相,可費林總是避而不答,只是反復(fù)提醒她:“血玉薔薇不能離身,遵守莊園的規(guī)矩,別去西翼?!?/p>
好奇心驅(qū)使著伊萊恩,她決定自己尋找答案。這天深夜,她趁著費林熟睡,偷偷溜出了東翼。西翼的走廊比主宅更陰森,墻壁上的壁畫都透著詭異,畫中人物的表情扭曲,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。走廊盡頭的房門虛掩著,里面?zhèn)鱽硪魂囄⑷醯泥ㄆ暋?/p>
伊萊恩推開門,房間里布滿了灰塵,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婚床,床上的被褥早已褪色,卻依舊能看出當年的奢華。梳妝臺上,擺放著和她房間里一樣的口紅、發(fā)夾,還有一面銅鏡,銅鏡上蒙著一層灰,卻能清晰地映照出她的臉——不,是那位穿婚紗的貴婦的臉。
“幫幫我……”啜泣聲從銅鏡里傳來,貴婦的身影在鏡中浮現(xiàn),臉上滿是血淚,“血玉薔薇吸了我的血,困了我的魂,我被困在這里一百年了……”
伊萊恩嚇得后退一步,卻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柜子,柜子上的一個木盒掉落在地,里面的信件散了一地。她撿起一封信,上面的字跡娟秀,正是貴婦的筆跡。
信里記錄了一段塵封的往事:一百年前,布萊克伍德家族的初代伯爵為了爭奪權(quán)力,娶了一位擁有純凈血脈的貴族小姐,也就是這位貴婦。血玉薔薇并非傳家寶,而是一件被詛咒的邪物,它需要依靠貴族的鮮血和魂魄才能發(fā)揮力量,保護家族的財富和地位。
初代伯爵在新婚之夜,用血玉薔薇吸取了貴婦的鮮血和魂魄,將她的魂困在玉佩里,讓她成為血玉薔薇的祭品。從此,布萊克伍德家族果然財運亨通,權(quán)勢滔天,可每一代繼承人,都需要找到一位擁有純凈血脈的人,作為新的祭品,否則,詛咒就會反噬,讓家族遭遇滅頂之災(zāi)。
而伊萊恩,正是被選中的下一個祭品。老伯爵接她來莊園,根本不是為了繼承遺產(chǎn),而是為了讓她成為血玉薔薇新的宿主,延續(xù)家族的詛咒。
“當年我以為他是真心愛我,沒想到,我只是他用來換取權(quán)勢的工具。”貴婦的聲音充滿了怨恨,“血玉薔薇已經(jīng)吸夠了我的魂魄,它需要新的鮮血,新的魂魄,才能繼續(xù)維持詛咒。你現(xiàn)在戴著它,它已經(jīng)在悄悄吸你的血了,再過七天,你的魂魄就會被它困住,永遠留在這莊園里?!?/p>
伊萊恩低頭一看,自己的手腕上竟出現(xiàn)了一圈淡淡的紅痕,像是被什么東西勒過,皮膚也變得越來越蒼白。她終于明白,為什么老伯爵說血玉薔薇不能離身——一旦離開,血玉薔薇就無法吸取她的鮮血,詛咒也會提前反噬。
“我該怎么辦?”伊萊恩急切地問。
“解咒的方法,就在初代伯爵的墓里?!辟F婦說,“他當年為了防止詛咒被破解,把解咒的咒語刻在了自己的棺木上。但他的墓在莊園的地窖里,那里守衛(wèi)森嚴,而且布滿了機關(guān),很少有人能活著出來?!?/p>
就在這時,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,費林的聲音響起:“伊萊恩小姐,您不該來這里?!?/p>
伊萊恩嚇得趕緊藏到窗簾后面,看著費林走進房間,對著銅鏡恭敬地鞠躬:“夫人,老伯爵讓我來請伊萊恩小姐回去?!?/p>
銅鏡里的貴婦冷笑一聲:“費林,你跟著布萊克伍德家族這么多年,難道忘了,你的祖先也是被他們害死的嗎?”
費林的身體一僵,臉色變得更加蒼白:“我……我只是個管家?!?/p>
“你不是管家,你是當年保護我的騎士的后代?!辟F婦說,“當年我的騎士為了救我,被初代伯爵殺死,他的后代發(fā)誓要守護我,找到解咒的方法。你一直留在莊園里,不就是為了今天嗎?”
費林沉默了很久,終于抬起頭,眼神變得堅定:“夫人,我確實一直在等機會。伊萊恩小姐,我可以帶你去地窖,但地窖里的機關(guān)很危險,而且老伯爵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你知道了真相,他不會放過我們的。”
伊萊恩沒有猶豫:“我不能被困在這里,就算再危險,我也要試試?!?/p>
當天深夜,費林帶著伊萊恩來到了莊園的地窖。地窖里陰暗潮濕,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,墻壁上插著的火把發(fā)出微弱的光芒,照亮了一排排整齊的棺材,都是布萊克伍德家族歷代繼承人的靈柩。
初代伯爵的墓在地窖的最深處,墓門是用堅硬的黑石制成的,上面雕刻著復(fù)雜的符文。費林拿出一把生銹的鑰匙,插入鎖孔,用力一擰,墓門“吱呀”一聲打開了。
墓室內(nèi),一口巨大的石棺擺放在中央,石棺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,正是解咒的咒語。伊萊恩剛想上前查看,就聽到身后傳來了老伯爵的聲音:“你們以為,你們能破解詛咒嗎?”
老伯爵帶著幾個黑衣人手拿武器,站在墓門口,臉上滿是猙獰的笑容:“布萊克伍德家族的榮耀,不能毀在你們手里。伊萊恩,你既然來了,就安心地留下來,成為血玉薔薇的一部分吧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