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明終于意識到,自己被那個游戲纏上了。他找了一個懂電腦的朋友,想讓他幫忙看看是不是電腦中毒了。朋友檢查了半天,說電腦沒有中毒,只是系統(tǒng)里多了一個無法刪除的文件,文件名就是《舊日回響》。
朋友告訴李明,這個游戲可能有問題,讓他趕緊把電腦扔了。李明雖然舍不得,但為了保命,還是聽從了朋友的建議,把電腦搬到郊外扔了。
本以為這樣就能擺脫那個游戲了,可沒想到,麻煩還是找上門來。
那天晚上,李明正在家里看電視,突然電視屏幕變成了一片漆黑,然后出現(xiàn)了《舊日回響》的游戲界面。他嚇得趕緊關掉電視,可電視又自動打開了,還是那個游戲界面。
屏幕上,角色正在那個走廊里往前走,后面跟著一群人影。人影越來越近,角色突然停下了腳步,轉過頭,臉上露出了和那個人偶一樣詭異的笑容。
「我們來找你了?!篃o數個聲音從電視里傳出來,充滿了怨恨和憤怒。李明嚇得癱倒在地,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影從電視里走了出來,慢慢向他逼近。
他想喊,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;想跑,卻動彈不得。就在人影快要碰到他的時候,他突然醒了過來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躺在地上,電視還開著,正在播放著綜藝節(jié)目。
原來,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個夢。可那個夢太真實了,真實得讓他分不清現(xiàn)實和夢境。
從那以后,李明再也不敢玩任何恐怖游戲了。他把家里所有和游戲有關的東西都扔了,甚至不敢再碰電腦和電視??伤?,那個游戲帶來的恐懼,會永遠留在他的心里,揮之不去。
有時候,他會在半夜里突然驚醒,仿佛還能聽到那個稚嫩的聲音在說:「你跑不掉的?!顾溃莻€游戲里的東西,可能真的來到了現(xiàn)實世界,一直在某個角落,靜靜地等著他。而他,只能在無盡的恐懼中,日復一日地煎熬著,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能結束。
在寂靜的深夜里,偶爾還能聽到他房間里傳來細微的聲響,像是有人在輕聲走動,又像是有人在低聲呢喃。鄰居們都覺得很奇怪,但沒有人知道,在那個房間里,正上演著怎樣一場只有李明自己才能感受到的恐怖噩夢。而這場噩夢,或許永遠都不會醒來。
李明開始出現(xiàn)幻覺。
他坐在早餐店喝粥時,瓷碗里的米粒突然凝結成串,像無數條白色的小蛇在渾濁的粥水里扭動。鄰桌小女孩手里的布偶娃娃正對著他笑,線縫的嘴角裂到耳根,露出里面塞滿的黑色棉絮——那娃娃的臉,分明是游戲里人偶的空白模樣。他猛地掀翻桌子,在老板的咒罵聲里踉蹌著沖出店門,晨霧里飄來稚嫩的哼唱:「找呀找呀找朋友,找到一個好朋友……」
他把自己鎖在家里,用膠帶封死門窗縫隙。陽光被擋在外面,客廳里永遠是黃昏的昏暗,只有監(jiān)控屏幕亮著幽光。他花光積蓄買了八個攝像頭,分別對準門窗、衣柜和床底,二十四小時盯著畫面里靜止的陰影。
第七天夜里,衣柜門自己開了道縫。
監(jiān)控畫面里,有團灰黑色的東西從縫里滲出來,像融化的墨汁在地板上漫延。李明攥著美工刀的手在發(fā)抖,刀刃劃破掌心都沒察覺。那團東西慢慢聚成形,是個穿著褪色連衣裙的小女孩輪廓,臉的位置一片模糊的白。
「你把游戲刪了,」她的聲音從衣柜方向飄來,帶著靜電般的雜音,「可我還沒玩夠呢?!?/p>
李明突然想起隱藏文件夾里的照片。最后一張照片藏在最深的子目錄里,分辨率低得發(fā)糊,卻能看清衣柜鏡面上的字——用口紅寫的歪扭數字:0713。那是他的生日。
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。他終于明白,這不是簡單的纏上,是早就瞄準了他。
他瘋了似的砸開電腦主機,把硬盤扔進裝滿鹽水的鐵桶。滋滋的電流聲里,硬盤外殼慢慢滲出暗紅色的液體,像在流血。這時監(jiān)控屏幕突然集體藍屏,跳出同樣的血字:「拼圖還沒拼完哦。」
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。
李明僵在原地,手里的美工刀當啷落地。他明明反鎖了三道鎖,鑰匙一直攥在自己手里。門開了,穿快遞制服的男人站在門口,遞來個牛皮紙包裹:「李先生的快遞,請簽收。」
包裹上沒有寄件人信息,地址卻寫得極其詳細——包括他童年住過的老房子門牌,那個在他五歲時因煤氣baozha被夷為平地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