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蟲娘?”
謝重山微笑,閑坐在他對面的羅朱卻覺察出他血液涌動的聲音。
如此緊張,如此的不堪。
少年伸出修長平穩(wěn)的手,謝瓊牢牢牽住。這對新婚的小夫妻便擠到了羅朱的對面。
“殿下來有何貴干?可是來送您與卓依的喜帖的?”
謝瓊米齒細白,笑容明媚,吐出來的話卡得還想瞧熱鬧的羅朱殿下不上不下,十分難熬,一刻都呆不下去。
天殺的謝重山,娶了這么個牙尖嘴利的女子,不知道是圖她些什么?他若是與這樣的女子共處一室,莫說六十年,只怕半月就要英年早夭了。
羅朱殿下當(dāng)機立斷,逃似地告辭離開。
謝瓊瞧他來得莫名,走得也十分奇怪。只得捧著臉再問謝重山。
心里壓了石頭的少年決心今日做個彌勒佛,只笑不語。
謝瓊追問,他便只說,王子是來恭賀他們新婚之喜。
謝瓊復(fù)挑眉,彌勒佛又是微微一笑。
開口便是,這羌胡他們是再也呆不下去了。
遼州神女山。
一南一北兩側(cè)景致風(fēng)光各不相同。北邊是大漠連天,南面卻是蔥郁的青山綠林。神女山脈無數(shù)巍峨巨大的山峰下掩著一座不大不小,名喚昭蒙的小山峰。
山上終年薄霧,不結(jié)谷物,亦無百花果實。
然而山腰上還聚居著一座村莊,村民靠劈柴牧羊為生,赤貧但也安樂。
謝瓊與謝重山便扮作從邊地逃亡而來的夫妻,在村中賃了間茅草屋,權(quán)做棲身之地。
兩人本來打算一路北上,越過遼州,去謝瓊外祖家所在的瓊州。
然而因著謝重山左臂傷勢未愈,遼州太守府仍然在搜捕謝瓊的緣故,兩人便不得不在昭蒙山上暫居,等著謝重山傷好再啟程。
昭蒙山上氣候陰涼,空氣都滲著甜絲絲的山間水汽。到了夏末秋初的功夫,竟似已經(jīng)入秋,村中人連衣衫都換了一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