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琰側(cè)頭過來,手指不安地蜷起,一瞬間緊繃了身體,臉色慘白。
“柔娘她······說了什么?”
謝瓊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,又近崔琰一步,“她說······”
謝瓊俯在崔琰耳旁,與他咫尺之距。
她瞧見崔琰眼中有無所適從的茫然,這茫然是因他對(duì)亡妻的思念和愧疚所起。只是愧疚來得太遲,也就毫無用處。阿姐都死了,崔琰假惺惺的懷念也不該再存于世。
她該了結(jié)這一切。
謝瓊抬手,狠狠扼住崔琰的脖頸,帶著他朝窗外的大湖沖去。
一潭月影破開,被突然躍下來的兩人撞得粉碎,層層水紋蕩開,又因湖的廣闊而漸趨平靜。
謝瓊在湖下的水中死死扼著崔琰的脖頸。
崔琰并不反抗,唇邊無數(shù)氣泡爭先恐后向上涌去,他臉色逐漸因?yàn)椴荒芎粑b獰起來,卻只睜著眼,疑惑地看著謝瓊。
謝瓊手中不松,扯著崔琰要他和自己一起沒入冰涼的水中。
不知過了多久,也許只是幾瞬,也許已經(jīng)很久,她胸中窒悶,崔琰的臉色轉(zhuǎn)為青白,出于求生的本能開始用力掙扎。
謝瓊只死死鎖著他。
再等一會(huì)兒,再堅(jiān)持一會(huì)兒。她就能送他去見阿姐,然后順著這池活水逃出去。她要回到謝重山身邊。他不會(huì)死,她也不被送回宛城。他們已經(jīng)沒了一個(gè)六年,余生再也不能分開。
頭頂碧透的水面映著月光。月光透過水色,落在池底的兩人身上。
崔琰的掙扎漸漸弱去,謝瓊的眼前卻也漸漸模糊起來。恍惚之中她看到了謝重山,他破水而來,眉目被月光和水色模糊。他將她從崔琰身旁拉開,然后扯著她向岸上游。
他會(huì)帶著她回家。
“咳······”
謝瓊被人拖到了岸邊,她俯在岸邊的青草地上。
被她掐得幾乎窒息而死的崔琰也被侍衛(wèi)撈上了岸,急匆匆趕來的醫(yī)者正圍在他身側(cè),替他按壓腹部。
“大人無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