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書房外。
嘈雜的腳步聲和醉醺醺的叫嚷聲由遠及近,打破了夜的寧靜。
“憑什么遷都?!老子…呃……就不去!”
“就是!軍心還要不要了?”
“咱得找上位說道說道!”
伴隨著這些肆無忌憚的言論,以藍玉為首的一眾淮西將領,互相攙扶著,踉踉蹌蹌地闖入了御書房的門檻。
他們個個滿臉通紅,酒氣沖天。
顯然還未完全清醒。
然而,一踏入這象征著至高皇權的御書房,感受到那不同于宴席的肅穆氣氛,以及御案后那道冰冷刺骨的目光。
所有人的叫嚷聲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猛地扼住。
戛然而止?。?!
朱元璋并未坐在龍椅上。
而是負手側身站著。
燭光將他的側影拉得極長,投在墻壁上,仿佛一尊沉默而壓抑的金龍。
他緩緩轉過頭,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沒有絲毫溫度。
如同兩道冰錐,逐一掃過這群醉醺醺的不速之客。
他的聲音平穩(wěn),卻帶著千鈞重壓,每一個字都砸在眾人的心頭上。
“怎么?咱大明的永昌侯、鄭國公,還有諸位將軍,對咱定下的國策…有異議?”
“咕咚?!?/p>
不知是誰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,聲音在死寂的書房里顯得格外清晰。
冰冷的恐懼如同冰水澆頭,瞬間沖散了眾人大半的酒意!
藍玉一個激靈。
殘存的醉意被嚇飛了大半。
他連忙帶頭,和其他將領一起慌忙躬身抱拳,舌頭還有些打結:“臣…臣等不敢!臣等叩見陛下!”
雖然行了禮。
但藍玉仗著酒勁和軍功,還是硬著頭皮,試圖辯解。
只是語氣早已沒了在湯和府上的囂張。
“上…陛下息怒!”
“臣等…臣等只是憂心國事!”
“如今北疆雖定,然元廷殘余未清,草原諸部狼子野心,時刻窺視中原!”
“此時若行遷都之舉,恐…恐軍中將士思鄉(xiāng)情切,軍心不穩(wěn),予敵人可乘之機?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