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進入殿內(nèi),隔絕了外界視線,朱標猛地轉過身,目光如冷電般射向藍玉一行人。
“你們是不是覺得,孤昨日打你們那幾十軍棍,是打錯了?還是打得輕了?!”
他的聲音里壓抑著真正的怒火。
“是不是非要等到楊憲把你們那些破事捅到父皇面前,把直接指向你們本人的鐵證摔在丹墀之下,讓父皇當著文武百官的面,砍了你們的腦袋,你們才覺得夠分量????!”
藍玉等人被這劈頭蓋臉的訓斥砸懵了。
張著嘴,一時說不出話。
朱標逼近一步,聲音壓得更低,卻字字如錘,砸在他們心上。
“你們以為楊憲為何能突然躥升?”
“父皇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準了他左丞之位?”
“你們以為父皇當真不知道你們屁股底下那些屎?!”
“他是在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!”
“是讓你們自己把尾巴夾起來!把該斬斷的親手斬斷!”
他指著殿外的方向,語氣痛心疾首。
“可你們呢?還在為幾個該死的義子憤憤不平!還在為一時意氣當眾斗毆!”
“你們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?!”
“是不是要拖著整個淮西老將們給你們陪葬才甘心!”
這番話,如同醍醐灌頂,又如同寒冬臘月里一盆冰水,從藍玉等人頭頂澆下!
瞬間澆滅了他們的怒火,只剩下徹骨的寒意和后怕??!
他們猛然想起陛下那深不見底的心思和冷酷的手腕……
太子此刻所言,分明是在以一種極端的方式保全他們!
藍玉臉上的暴怒和怨毒瞬間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驚懼和恍然。
他猛地單膝跪地,其他勛貴也如夢初醒,嘩啦啦跪倒一片。
“臣……臣等愚鈍!臣等糊涂!”
藍玉的聲音帶著顫音,再無半分囂張。
“謝殿下點撥!臣等……臣等知錯了!”
“日后定當嚴加約束部下,絕不再給朝廷,給陛下…殿下添亂!”
朱標看著他們終于低下的頭顱,聽著他們虔誠的告罪,心中那口郁氣才稍稍舒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