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如今是左丞。”
“該讓的權,讓給他,該他出的風頭,給他出?!?/p>
“他說什么,只要不涉及根本,不必與他爭執(zhí)?!?/p>
“讓他覺得你我怕了他,讓他覺得這中書省已盡在他掌握之中!”
他的眼神變得幽深!
“唯有讓他覺得自己贏定了,他才會更加無所顧忌,才會把他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,那些陰私的勾當,更多地露出來。”
“尾巴藏得再好,翹得高了,總是會被人看見的。”
胡惟庸怔在原地,胸中的怒火漸漸被一種冰冷的寒意取代。
他看著眼前這位老恩師,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到那溫和表象下的深沉與狠厲。
“學生…明白了?!?/p>
胡惟庸深吸一口氣,拱手行禮,語氣恢復了平靜。
但那平靜之下,卻暗流洶涌。
“恩師深謀遠慮,學生不及?!?/p>
“學生知道日后該如何與此人周旋了?!?/p>
李善長緩緩靠回椅背,重新閉上眼睛,仿佛極其疲憊,只是輕輕揮了揮手。
胡惟庸不再多言,恭敬地退出了值房。
然而,當他轉身帶上房門,隔絕了內外之后,他臉上的恭順瞬間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陰冷和決心。
他慢慢踱回自己的公案前,手指劃過冰涼的桌面。
示弱?
周旋?
胡惟庸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的光。
他就不信,楊憲那條瘋狗,屁股底下就真的干干凈凈!
只要他敢伸爪子,就一定會留下痕跡!
等著吧,楊憲。
他心中冷笑。
你能搜羅別人的罪證,我胡惟庸,也能掘地三尺,把你那點見不得人的勾當,全都刨出來!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