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驤直起身,目光掃過室內那些或驚恐或強作鎮(zhèn)定的囚犯,對朱標低聲道:“陛下聽聞殿下審訊遇阻,特命臣前來,助殿下一臂之力?!?/p>
助一臂之力?
朱標心中苦笑。
他明白,這所謂的“相助”,便是要行那些他不忍為之的酷烈手段了。
他沉默了片刻,腦海中閃過父皇的期望,閃過那些寒門學子期盼的眼神,也閃過葉凡關于“立威”與“必要時需用重典”的教導。
他知道,自己此刻的猶豫,或許會延誤案情。
甚至讓真正的罪魁禍首逍遙法外!
最終,他深吸一口氣,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。
他站起身,對毛驤點了點頭,語氣帶著一絲疲憊,卻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決斷:
“既然如此…便有勞毛指揮使了。”
他沒有再多看那些囚犯一眼,也沒有詢問毛驤具體會如何“相助”。
因為,那…將是他不愿目睹的場景。
他轉身,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,走出了這間充滿絕望和血腥氣的審訊室。
厚重的鐵門在他身后緩緩關閉,隔絕了內外。
當朱標的身影消失在甬道盡頭后,毛驤那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,緩緩浮現(xiàn)出一絲冰冷徹骨的寒意。
他轉過身,目光如同刀一般,精準地落在其中一個剛才叫囂得最厲害的外地官員身上。
他甚至沒有多余的話,只是對身旁的錦衣衛(wèi)校尉微微頷首。
那名校尉立刻會意,從燒得通紅的炭盆中,夾起了一塊烙鐵……
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,瞬間刺破了詔獄的死寂,也宣告著這場審訊,進入了真正殘酷的階段!
而走出詔獄的朱標,站在陽光下,聽著身后隱約傳來的慘嚎,緊緊攥住了拳頭。
他知道,這是通往那個位置,必須經(jīng)歷的洗禮?。?!
……
詔獄的慘叫聲斷斷續(xù)續(xù),一直持續(xù)到夜幕徹底籠罩大地。
那聲音不似人聲,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絕望,連久經(jīng)沙場,見慣了生死的獄卒都聽得頭皮發(fā)麻。
終于,那令人牙酸的聲音漸漸平息。
審訊室的鐵門被推開,毛驤緩步走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