詔獄深處。
血腥味與霉腐氣混合,令人作嘔。
火把的光芒在潮濕的墻壁上投下?lián)u曳扭曲的影子,映照著一張張驚恐絕望的臉。
朱標坐在一張臨時搬來的椅子上,面色沉凝,試圖以儲君的威儀和律法的威嚴來迫使這些涉案官吏開口。
他已經(jīng)審問了數(shù)個時辰,曉之以理,動之以情,甚至加以呵斥威脅。
然而,效果甚微!
除了幾個職位低微,心理防線脆弱的中書省小吏。
在巨大的壓力下涕淚橫流地承認了受人指使,在謄錄名單時偷梁換柱的罪行外。
那些品階較高,尤其是那些從外地藝館中抓來的官員。
個個都是官場老油條!
他們或是一口咬定冤枉,或是避重就輕,將責任推給下屬,或是干脆閉口不言,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。
“殿下明鑒!”
“下官…下官實在不知?。《ㄊ窍旅娴娜烁沐e了!”
“名單謄錄之事,皆有章程,下官只是按章辦事,何錯之有?”
“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!”
“殿下若不信,下官也無話可說!”
各種狡辯,哭訴,沉默抵抗,讓朱標感到一陣無力。
他看著那些曾經(jīng)道貌岸然的官員,此刻為了脫罪而展現(xiàn)出的丑態(tài),心中既有憤怒,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和不忍。
他知道這些人罪有應(yīng)得,但真要他下令動用那些駭人聽聞的酷刑,他終究有些下不去手。
就在這時,一陣沉穩(wěn)的腳步聲打破了審訊室的凝滯。
毛驤那如同石雕般的身影,悄無聲息地出現(xiàn)在門口。
“殿下?!?/p>
毛驤躬身行禮,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(wěn)無波。
朱標抬起頭,看到毛驤,眼中閃過一絲復(fù)雜的情緒。
他大概猜到了毛驤的來意。
毛驤直起身,目光掃過室內(nèi)那些或驚恐或強作鎮(zhèn)定的囚犯,對朱標低聲道:“陛下聽聞殿下審訊遇阻,特命臣前來,助殿下一臂之力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