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攤開冊簿,拿起毛筆。
略一思忖,便引入現(xiàn)代的表格劃分,分類統(tǒng)計和復式記賬法,開始有條不紊地演算、核對起來。
筆尖在紙上劃過,發(fā)出沙沙的輕響,速度快得驚人!
那些在別人眼中如同亂麻的數(shù)字。
在他手下,卻仿佛溫順的綿羊,被迅速歸攏、理清。
他的神情專注而平靜,仿佛不是在處理令人頭疼的爛賬,而是……
在完成一件輕松有趣的手工。
……
武英殿內(nèi)。
朱元璋剛批完一摞奏折,正捏著眉心稍作休息。
毛驤如同影子般悄步上前,低聲稟報。
“陛下,葉凡已至戶部報到?!?/p>
“嗯?!?/p>
朱元璋從鼻子里哼出一聲,眼睛都沒睜,“戶部那幫子人精,沒給他什么好果子啃吧?”
毛驤臉上沒什么表情,聲音平板無波:“回陛下,戶部幾位郎中、主事,將歷年積壓最難厘清的一批糧賦、丁口、雜稅賬冊,全數(shù)堆給了他?!?/p>
“那賬目…混亂不堪,數(shù)目巨大,多是陳年舊賬,歷來無人能徹底理清。”
“哦?”
朱元璋猛地睜開眼,臉上非但沒有怒色,反而露出一絲近乎幸災樂禍的笑容。
他身體微微前傾,像是聽到了什么極有趣的事。
“全堆給他了?哈哈哈!好!干得漂亮!”
“咱就知道,那幫老油條,肯定會給咱這新來的‘大才’好好上一課!”
他撫掌輕笑,帶著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戲謔:“讓他去戶部,咱就知道消停不了!”
“也好,也好!”
“這小子,腦子是活絡,就是性子還得磨磨!”
“讓他過去吃點苦頭,碰碰釘子,知道知道鍋是鐵打的,也是好事!”
“省得仗著有點小聰明,就不知道天高地厚!”
他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葉凡對著那如山爛賬愁眉苦臉,焦頭爛額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