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門外的長街上。
劉伯溫如同熱鍋上的螞蟻,來回踱步。
官袍的下擺被他無意識地攥得皺皺巴巴。
他時不時抬頭望向那巍峨的宮門,眼神里交織著期盼、焦慮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。
每一次宮門開啟的細微聲響,都讓他心臟猛地一跳!
當(dāng)朱標那沉穩(wěn)的身影終于出現(xiàn)在宮門口時,劉伯溫幾乎是踉蹌著迎了上去,也顧不得什么禮儀周全,壓低了聲音,急切地問道:“殿下!如何?陛下…陛下可恩準了?”
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。
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。
仿佛等待的不是一個政令的批復(fù),而是他自己的生死判決。
朱標看著劉伯溫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,心中也是感慨萬千。
他停下腳步,臉上露出一絲寬慰的笑容,點了點頭,語氣平和卻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。
“劉先生放心,父皇已經(jīng)恩準了。”
“準了?!當(dāng)真?!”
劉伯溫猛地吸了一口氣,仿佛一個瀕臨溺斃的人終于抓住了救命稻草,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!
那股強撐著的精氣神瞬間泄去大半,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虛脫感。
他連忙拱手,聲音哽咽:“殿下大恩!伯溫……伯溫……”
然而,這輕松只持續(xù)了一瞬。
劉伯溫臉上的喜色很快又被新的憂慮取代。
他眉頭緊鎖,搓著手,語氣重新變得遲疑和不確定。
“可是殿下…陛下雖已恩準,但這具體如何推行,這拍賣之法前所未有,其中尺度如何拿捏,商戶如何響應(yīng),萬一……萬一中間出了岔子,伯溫實在是……心中無底啊。”
他求助般地看向朱標。
此刻的他,全然沒了平日御史中丞的威嚴,更像是一個迷茫的學(xué)子。
朱標理解他的擔(dān)憂。
事實上,他自己心中也并非全無波瀾。
他想起父皇最后那番帶著凌厲殺氣的叮囑:“若是辦砸了…劉伯溫,還有那些商賈,咱一個都不會輕饒!”
這沉甸甸的話語,如同枷鎖,套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他沉吟片刻,對劉伯溫道:“先生不必過于憂心?!?/p>
“孤會即刻命人擬一道昭告,將朝廷欲拍賣雪花鹽制造售賣資格之事,明發(fā)天下,曉諭商戶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