紗帳之后。
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朱元璋臉上的怒容早已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深沉,近乎可怕的平靜。
他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紗帳,落在葉凡身上。
又仿佛投向了更遙遠的虛空。
葉凡那番關于設立東西二廠,以宦官制衡文武,乃至最終形成錦衣衛(wèi)與東西二廠三方互相鉗制的言論。
如同在他心中投下了一塊巨石!
激起滔天巨浪的同時,也讓他看到了一種極端冷酷,卻又可能極其有效的統(tǒng)治可能性。
宦官……
歷代賢君明主無不警惕宦官干政。
他朱元璋更是立下鐵碑,嚴禁宦官涉政。
可葉凡的話,卻像一把冰冷的刻刀,精準地剖開了另一個血淋淋的現(xiàn)實。
宦官無后。
權勢皆系于皇權一身。
從某種意義上,他們或許比那些盤根錯節(jié)的文官,那些可能擁兵自重的武將,更容易掌控,也更容易……
摧毀。
“此子…膽大包天,卻也洞察入微?!?/p>
朱元璋在心中默念。
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敲擊著。
“此舉雖險,卻也并非全無道理?!?/p>
“若運用得當,或真能成為懸在百官頭頂?shù)牧硪话牙麆?!?/p>
“讓咱,讓標兒,看得更清,握得更穩(wěn)!”
他的目光悄然轉向紗帳外兒子的側影,心中已然有了決斷:“此事,倒不妨…讓標兒先去試試水。”
“若他能駕馭得住這柄雙刃劍,自是最好?!?/p>
“若這刀真敢反噬其主……”
朱元璋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其隱晦卻冰冷刺骨的寒芒!
那是一種絕對掌控者才有的,對萬物生殺予奪的漠然!